怒火燒心,久久不滅,柳夏青氣衝衝地衝到了縣衙門前,卻還是停下了腳步。她在門前徘徊許久,心思遊移不定之際竟看見許相夢從縣衙裏走出來,瞻前顧後,步子還很焦急。
“一個知縣大人,鬼鬼祟祟的,搞得什麼名堂?跟上去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
柳夏青一路尾隨著許相夢,見她向路人打聽了什麼便出了城,稍稍猶豫之後,柳夏青還是決定跟過去。
許相夢出城一路向東到了一個破落的村莊,進村裏,一股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便侵襲過來。柳夏青在村口停了片刻,捏著鼻子不住欲嘔,她看著許相夢的身影越來越遠,一下狠心還是隨了上去。
村子裏的荒涼跡象隨處可見,沒有一座完整的房子,除了小路上能見幾多小野花,這村子根本就是毫無生氣可言。
“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地方!”
柳夏青捂著嘴鼻在心裏埋怨著,一晃神就看不見了許相夢。
“人呢?”柳夏青驚然鬆開手,便忍不住在路邊吐了出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柳大小姐呀!”
許相夢從屋子後麵慢慢出來,走到柳夏青身後拍拍她的身體。
“你這就是因為不懂人間疾苦,就該在這裏住上一段時日,好好挫挫你大小姐的刁蠻銳氣。”
柳夏青吐的臉都發青,許相夢倒在一旁沒事人一樣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
“柳大小姐你不會真的不行了吧!”許相夢調侃道。
柳夏青終於算是吐完了,扶著胸口直起身,眼睛都有些發紅。
“這是怎麼了,委屈啦?”許相夢不由得摸了一把柳夏青的臉頰。
“你幹嘛碰我?”柳夏青一躲,紅潤著雙眼,竟還是惡狠狠地盯著許相夢質問。
許相夢突然才想到自己這會兒的身份,碰人家姑娘叫個什麼事呀!
“你可別誤會,我隻是看你這梨花帶雨的可憐,本老爺不缺女人,也不喜歡你這種刁蠻無禮的大小姐!”許相夢趕緊辯解道。
柳夏青似是不聽許相夢的解釋,仍舊含淚盯著許相夢,一隻手捂著臉頰。
“老子又沒有輕薄你,你擺出這副樣子幹嘛呀?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怕了你,老子可是知縣大老爺!”許相夢忍不住吼道。
柳夏青卻依舊不買帳,她看出了這一刻許相夢並不冷靜,就更加利用這點,刻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老天爺,這叫什麼女人呀?還好我以後不用娶女子為妻,不然我甘願一死!”許相夢在心裏向天哀歎道。
見柳夏青這可憐模樣,許相夢是罵也出不了口,隻能百般無奈地低頭一歎氣,卻看見了一旁的小野花,她靈機一動,便摘了幾朵在手中。
許相夢驀地將花遞到柳夏青麵前,笑著說道:“本知縣老爺給你道歉行了吧,我可從來沒給什麼女子送過花,你要是接受,那就表示不怪我,要是不接受,那你就是蔑視本官。”
柳夏青一瞬間飛了神,她也從來沒有收到哪個男子當麵送她花呀,就算眼前這隻是殘破小野花,她居然還是心生感動,那一刹那,她甚至還覺得許相夢容貌清秀,長得還算俊俏。
柳夏青居然身不由己地伸手接了許相夢手中的小野花。
“太好了,柳大小姐你就自己回家吧,本老爺這還有事!”
許相夢說罷便想轉身離去,卻被柳夏青一把抓了住。
“柳大小姐,花兒你都收下了,還想怎麼樣呀?”許相夢無奈地回頭問。
“你要去哪兒?我要跟你一起去!”
許相夢這一刻才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翻臉比翻書快,剛才還淚眼汪汪的柳夏青這會兒又變得銳氣衝天,叫人避之不急。
許相夢和柳夏青在難民村走了好一會兒,居然都沒看見半個人影。
“人都去哪兒了呀?”許相夢疑惑念著。
柳夏青跟在一邊,一副嫌棄的表情,卻也差不多對這裏可怕的氣味適應了。
許相夢好像突然聞到了飯菜的味道,便問柳夏青,道:“你有聞道什麼味道嗎?”
“本小姐的鼻子怕是不行了!”柳夏青矯情說道。
二人順著氣味來到了一處大院落,煙囪裏冒著熱氣。院子裏擺著好幾張殘破的桌子,跑著幾個孩童,其中一個便是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