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許相夢此刻的饑餓程度,她該是直衝上去奪盤而食,可卻因二人談話的內容止了步。
“你說,夜師爺是不是不喜歡女人?”金勁一副確有其事的模樣問道。
“你怎麼敢這麼說呢?”成牆疑惑問道。
“你看,無論是那刁蠻小姐之前的死纏爛打,還是楊景佳小姐的情意深長,夜師爺都是無動於衷,可今日我們所見,他和知縣大人二人在房內……唉,你懂的!”金勁說著說著都有些說不出口來。
“會不會我們看到的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還能是哪樣,沒聽過一句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嗎?今日之事是我們親眼所見,我看知縣大人長的也是唇紅齒白,身材纖瘦,越看越覺得有點男生女像的意思。”金勁不停點著頭,像是看透了一切的樣子。
“可我覺得知縣大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很有威嚴的!”成牆反駁道。
“我不跟你爭論,隻是當做閑談,不過夜師爺不喜歡女人也好,不然怕是這高涯縣所有的女子都會為他癡迷,他要是真的不喜歡女人,那些女子才會放棄他,那樣我就有機會了!哈哈哈……”金勁發出了令人生厭的笑容。
“反正我是不信世上有不喜歡女子的男人,更不信大人和夜師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羞恥之事。”成牆毅然回道。
“最好呢就是知縣老爺是女人,這樣夜師爺喜歡的既是女人,他們二人之間也就不是什麼羞恥之事了。”
金勁這一句“最好呢”聽得許相夢再也聽不下去了,慌亂的腳步回到房中,她不禁開始擔憂是否他們已經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廚房前,二人的閑聊還在繼續。
“不過,知縣大人又怎麼可能是男人呢!我們也就別瞎操心了,這晚飯還怎麼還沒送來呢!”金勁說罷便起身走出院子。
許相夢一頭栽進床上亂糟糟的被窩中,心裏是又驚又怒又悲又歎。
“老天爺,您老讓我當了十幾年的男人,難道從此以後我再也無法瞞天過海了嗎?”許相夢哀歎道,對著床麵又錘又打,徒賺了手疼。
“唉呀呀呀呀!”許相夢看著自己厚厚包紮的手心,大火之中的畫麵又一次閃現腦海。
“不對呀,是夜師爺吻我!”許相夢恍然大悟道。
許相夢那一刻想到的並非是夜央吻自己的情意,而是頃刻冒起萬丈怒火,不假思索地從床上跳起來,衝出房門便往夜央房間去。
“夜師爺,我有話要問你!”許相夢怒喊道破門而入。
夜央坐起在床上轉過頭,許相夢一撲進屋子,二人目光對上那一刻,許相夢注視著夜央竟咿呀著說不出話來。
“大人有事嗎?”夜央明絲毫不恐懼與許相夢對視的樣子,反而刻意冷漠。
“我……本老爺有話問你!昨日,在大火裏,你……你……”許相夢心裏揪得緊緊的,可看著夜央卻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
“無論我是男是女,這種話怎麼可能問得出口!”許相夢內心哀歎道。
許相夢憋得一臉著急,夜央隻是輕輕一瞥,淡若無事地躺下,道:“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夜央自顧自地轉身背對著許相夢閉上眼,像是真睡了一般。
“我……”許相夢再鼓起勇氣,卻還是泄了。
許相夢行屍一般耷拉著腦袋走出夜央的房間,突然嗅著某處飄來的一股飯菜香,聞著都叫人垂涎三尺。許相夢失去的魂魄忽又跑了回來,一刻不待便奔著廚房方向跑了去。
廚房裏成牆和金勁圍著桌子坐著,隻見他們二人手持筷子,直勾勾地盯著飯桌上看著叫人眼花繚亂,聞著使人神魂顛倒的一道道美味佳肴。
許相夢一刻也忍不了了,那一刻她將所有煩惱都拋諸腦後,整個人撲向桌子,搶了金勁手裏的筷子開始狼吞虎咽。
“大人,你可來了,那我們也吃?”成牆說罷看了一眼金勁。
“吃!”
金勁趕緊再取來一雙筷子,三人就像是餓慘了的牢奴一般吃得毫不收斂,那個場景真是叫人不忍直視。許相夢右手燙傷未愈合,使筷子久了覺得有些疼,便用左手使勺子繼續吃。
成城去了許相夢房間並不見她,於是回了廚房。
“大人,原來你已經來了!”
“啊,成捕頭,來來來,快坐下來一起吃!”許相夢嘴裏塞滿了飯菜說道,沙啞的嗓子聽著真叫人受罪。
成牆和金勁吃得明顯慢了,可許相夢依舊是戰鬥力滿滿,一把勺子蕩平天下的氣勢十足。
“哥!”
許相夢一勺子菜塞進嘴裏,身後驀地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十分溫柔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