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彼此心上(1 / 2)

窗外拂風吹雨,屋內燭火微殘。

許相夢撒了瘋似的脫去一身濕衣裳扔在地上,更重重踩了幾腳。

“當女子有什麼好的,不當了不當了!”許相夢一腳把衣裳踢到了床下。

許相夢心裏憤懣不已,轉頭走到桌上倒了一杯水給自己灌下去,可怒火絲毫沒有熄滅,反倒是越發猛烈。

許相夢一拳捶在桌麵上,那個錦裝的竹筒被一震從桌上滾落,“啪”一聲砸在地上。

許相夢趕忙起身撿起,打開取出那幅畫,雖然她是一路冒雨跑回縣衙,幸好有包在竹筒外的錦布,畫才完好無損,一點雨水都沒滴著。

許相夢將畫鋪在桌麵上,畫裏雨夜正如當下的屋外,雨水淅淅瀝瀝,敲擊著地麵,石階,屋簷。

許相夢不禁心生愧疚,是對楊景佑。看見夜央和楊景佳那一刻,許相夢是突然間的恐懼與心慌,當她跑進雨中,被楊景佑追上拽住的時候,在她回首一眼看見他的時候,那一瞬間的憤怒究竟是什麼?

許相夢越想越糊塗,越想越矛盾,腦海裏不停閃現夜央和楊景佳深情對望,以及自己狠心推開楊景佑的畫麵。

“許相夢你在想什麼呀?”許相夢狠狠地撓了幾把頭。

“不過也好,他們都是相識之人,要是跟那個少爺公子走得太緊,反而增大了被識破的幾率。”

許相夢這樣一想,倒覺得誤打誤撞還解決了個大麻煩,可盡管如此,在她內心深暗之處,仍覺得因什麼堵塞著,難以釋懷。

“夜師爺和她,看來不像金勁說的那樣簡單呀!”許相夢驀地又想到夜央。

“幹嘛又想夜師爺,不想不管了!”

許相夢想著煩擾無休無止,越想便覺得腦子越發漲悶。她一頭栽到床上,裹上一頭被子,盡力不讓自己再去想夜央。

雨聲彈唱到深夜,許相夢房內的蠟燭燃盡了,她人也算隨著與自己的鬥爭結束而入眠,一頭濕發裹上被子,許相夢這樣一覺睡到天亮,隻是沒有醒來。

平日裏許相夢便習慣賴床,隻不過今日,巳時已過,她還未從房裏出來,成牆心裏多少有些擔憂,便到她房前敲門。

“大人,你還沒醒嗎?”

成牆站在門口許久,房內的許相夢卻久久沒有回應,他再敲門,仍然無聲傳出。

成牆覺得情況不對,稍加思索之後,便猛地撞開了房門。一陣過門風吹落桌上的那幅畫,飄進了桌子底下。

這麼大動靜都不見許相夢醒來,成牆慌裏慌張衝到床前,正看見許相夢倒在床上,一臉通紅,他俯身一看,隻覺得像靠近蒸籠一般滾燙。

“大人!”

成牆大聲叫喊,許相夢卻沒有絲毫反應,他一下慌了,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人怎麼了?”

金勁聽見成牆這麼大動靜,便也跑了來,上次那些事還是讓他心有餘悸,不敢進門便趴在門上問成牆。

“大人燒著了!”成牆太過緊張張口說道。

“什麼?燒著啦?”金勁趕緊跑進來到床邊。

看出許相夢一身紅熱滾燙,金勁撒腿便往外跑,成牆還沒冷靜下來,追到門前大喊:“金勁你去哪兒呀?”

“找大夫呀!”金勁喊著跑遠。

沒過多久,金勁便連垃帶扯地請了大夫回到縣衙。

“大夫您快這著點,我們大人不行了!”

“金捕快你再這麼拽,還沒給大人看病,我這把老骨頭就要先不行了呀!”

安靜無聲的房內,老大夫正在給許相夢號脈,金勁和成牆二人在一旁等待。

“大人怎麼突然生病了呀,夜師爺又出去辦事了,成捕頭又協助鄰鎮報案,這緊要關頭,要是突然有個什麼事,我們倆可該如何是好?”成牆一臉憂煩道。

“那又怎麼樣,不是還有我金捕快在嘛,大事小事,都不是事兒!”金勁胸有成竹道。

二人小聲議論著,老大夫也號完脈,便開口說道:“知縣大人應該是外感風寒邪氣,又內有鬱結不疏,外寒入裏而化熱,鬱熱不散,導致……”

“行了大夫,您說這些我們也不懂,直接就說該怎麼治吧!”金勁不耐煩聽這些神叨,便截斷大夫的話。

大夫深深歎了一口氣起身,無奈地問道:“你們兩個誰跟我去藥鋪抓藥?”

“我去吧,我腿快。”金勁回道。

金勁隨著大夫又出了縣衙往藥鋪去,才踏出門檻便被街那頭走來的柳夏青和小蘿看見了。

“小姐,那不是粗俗無禮的金捕快嘛,他這麼著急是要往哪兒去呀?還有他身邊那個老大夫,難道縣衙裏又有人出事了?”小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