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華一臉怨氣僵在臉上,自己本意是想埋怨夜央一頓,想從他那兒得點便宜,再不濟,隻賺他一些歉意也就不算一無所獲,豈料夜央竟能做到如此不通人氣。
央華一臉委屈地望著夜央,企圖用苦肉計打敗夜央,可還是無濟於事,夜央依舊那副雷打不動的冷峻表情,說道:“替我查一查徐向孟的背景,查到之後來縣衙找我。”
“哎,夜公子還真是不客氣呀,我有答應替你辦事嘛!”央華一臉委屈說不出口的樣子。
“縣衙裏還有很多事等著我處理,下次你來縣衙,我可以答應你任何合理的條件。”夜央承諾道。
“夜公子這話留有好大餘地呀,我沒看到你的誠意!”央華故意擺出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麵對央華絲毫不妥協的拉鋸戰,夜央心裏居然有願意讓步的想法,他都不知自己居然也會有動搖意念的一天。
“那好,任何條件。”
得到了夜央無條件的承諾,央華立馬破愁成喜,得意道:“就要你這句話!真沒想到,我終於贏了你一次,真是太叫人身心舒暢了!”
驛館裏的夥計從一旁牽來夜央的馬,夜央接過韁繩便一躍上馬。
“真的就這麼走了,不再喝兩杯?”央華問。
“縣衙裏還有……”
“行行行,這一年多,縣衙成了你的家,捕快們才是你的家人,看來我隻能乖乖地,默默地離開。”央華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又失落模樣。
“你該慶幸自己能遊山玩水,樂得清閑,後會有期。”央華的再一次施計隻換不來夜央一句“後會有期”。
夜央騎馬奔馳離去,央華獨身立於馬蹄揚起的塵灰之中,心裏默自哀傷。
“二哥,等我玩夠了回來呀!”
央華朝著早已遠去的夜央大喊道,他不知夜央有否聽見,但這一句話包含了絕對的兄弟情意。
馬背顛簸,馬蹄聲響,但夜央仍舊聽見背後傳來的央華的喊叫。不錯,他們二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夜央是央華的二哥,他們談話時所說的“他”便是他們二人共同的大哥央宸。
夜央不以央為姓,而隨母姓夜,他是被父族唾棄的血脈,苟活於世,身上背負太多沉苦重擔,心中埋葬太多注定被藏匿永世的悲痛。
夜央開始思索央華的那句話,他說的沒錯,夜央剛到高涯縣時,心裏隻有任務,然而漸漸的,夜央習慣了遠離帝都,遠離過往的日子,他安於處理小小高涯縣內的繁雜瑣事,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退居其二。
若真如央華所說,自己的無所作為已叫央宸另有行動,那對夜央而言是一件幸事,隻不過掐在那關鍵時刻出現的許相夢的身份,卻叫他不能不擔憂。
“她會是新的暗探嗎?”
夜央雖憂也疑,與許相夢相處的時間,他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許相夢是央宸派來接替自己的人,如若她是,那她該是披著多厚的偽裝,不僅僅迷惑了他的眼睛,更一步步迷惑了他的心。
夜央終於開始清理這些日子的記憶,許相夢來到高涯縣衙第一天,夜央便對她的身份持有懷疑,她的氣質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知縣,第一眼的感覺是浪子,痞子,甚至乞丐。
如果說第一眼可能更多是以貌取人,那後來的許相夢,依舊不像有為官之人的理智沉著,她任性妄為,行事魯莽,這樣的許相夢,不像知縣卻更不符處事謹慎的央宸選賢任能的原則。
“她到底會是什麼身份,隻是知縣徐向孟,還是央宸的暗探,又或許二者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