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佳走出楊景佑燭火通明的房間,作為家中長女,楊景佳從來不曾讓父母失望,而楊景佑,卻更多被人說是長不大又沒出息的敗家子。
或許當真是楊景佳脾性剛性,而楊景佑卻更柔和,作為姐姐,她也確實嗬護這個弟弟太久,也該到時候讓他自己經曆一些事,即便是挫折和失敗,也全當是磨礪和鍛煉了。
月光總會照亮每一個角落,這屋火燭亮,那屋燭光淡。
許相夢的房間內,隱隱燭火終熄滅,夜央冒著漆黑走出房間來,輕輕關上房門。
夜央回了房間,佇立窗前不禁仰頭望月,冷色映照他的麵龐,互為彰顯,增添冷峻。
許相夢曾那樣覺得,夜央是明星,而她自己是那顆明亮旁邊的暗淡,極力隱藏自己。然而在夜央心裏,許相夢是獨一無二的月亮,他才是那刻暗淡無光的星,生怕被人探究到他心底裏埋葬的秘密。
夜央終於決定關上那扇沉重的窗,再不看那月光,或許就能斬斷遐想。
清晨又至,一切都似往日無異,許相夢一如既往地賴床。直到金勁的大聲呼叫終於攪擾了許相夢的醉夢一夜。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大人!”金勁一邊嚎著一邊跑向許相夢地房間。
許相夢被那聲聲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喊吵醒,昨夜喝多造成的便是今日的頭腦昏沉。
“什麼事呀,這一大早的!”
許相夢拖遝著下了床,一身酸沉困痛,夢遊一般往房門蕩去。
“啪”一聲響,是金勁猛地推門進來,許相夢雖然沒被門拍到,卻還是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痛覺席卷了所有困意。
“大人你沒事吧?”金勁趕忙俯身去扶許相夢。
許相夢十分痛楚在身,萬般無奈在心,為何自己會遇上這樣行事莽撞的下屬呢?
“一大早就瞎嚷嚷,嚎叫個沒完,知不知道會擾民呀?”許相夢滿臉怨氣地教訓金勁道。
“大人,死了!”金勁嘴一快便說岔了。
“你才死了呢!”
“不是,不是大人死了,是西市街包子鋪的王大智死了!”金勁慌張道。
“什麼,發生命案了!”
許相夢那一刹那的情緒甚是激動,突然間卻又一副懷疑的表情,盯著金勁問:“這大智不會跟大花是親戚吧?”
“啊?”金勁先是對許相夢的問話一陣糊塗,後又反應過來,回道:“王大智是人,不是貓貓狗狗!”
許相夢這下該是更加慌了,自己這個冒充的知縣大人上任才多久,居然就這麼撞上一件命案啦?之前還嫌棄找尋貓貓狗狗累得無趣,這會兒真冒出個大案,她倒是心裏沒個底了。
“我我我,我換衣服馬上跟你去西市街,你去外麵侯著!”許相夢心裏有些慌亂。
金勁離開房間,許相夢手忙腳亂地穿衣穿襪,沒多久,便整裝完備與金勁出發去西市街。
一路,許相夢腳下風火,心裏更似火燒,老天爺究竟是恩待自己還是苦待?自己不過是一個偽知縣,找找貓狗綽綽有餘,破李君儷的案子也隻因為那事本就是一個大烏龍。
“命案呀,我怎麼可能搞得定?”許相夢低聲呢喃道。
“大人說什麼?”金勁問。
許相夢乍地心思一怔,即便自己沒有那金剛鑽,這瓷器活兒也是攬定了,隻不過靠己之力是遠遠不夠,夜央呢?
“夜師爺和成捕頭他們呢?”許相夢急問。
“他們已經去先了。”
“那就好那就好!”
許相夢這下可算放下了一半的心,有夜央和成城二人相助,說不準自己隻需要看戲一般地走個過場就夠了。
縣城內別處都與往常無異,隻是這西市街已然炸開了鍋,捕快的封鎖鋪子,王家包子鋪前擁擠來許多無事的三姑六婆和好奇的路人。
“讓一讓,知縣大人來了!”
金勁在前麵開路,眾人也都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許相夢便順順利利地進到了鋪子裏,往案發的房間去。
許相夢二人走進裏屋,大老遠便能聽見某一處房間傳來哀哭痛喊之聲:“兒啊,你怎麼就這樣狠心拋下娘呀!”
來到傳出哀哭聲的房間前,許相夢第一眼便看見一個赤裸上身,下身蓋著被子的蒼白屍體躺在床上。
更惹眼的是一旁站著的,一位身姿曼妙,肌白貌美,梨花帶雨的年輕婦人,許相夢能想到她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包子西施,王大智的妻子林淑蓮了!而她扶著的那個老婦人便是她婆婆王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