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牆帶著請帖來到許相夢房門前,敲門,之後便是恭敬等待。
“誰呀?什麼事?”
“大人,我來呈遞楊家送來的請帖。”
房內的許相夢拆散發髻,一頭亂發篷麵,梳之不順。許相夢放下梳子便去開了門,這一頭亂發可嚇到成牆。
“又是請帖,是紅是白呀?”
許相夢說著接過成牆手中的請帖,腦海裏突然想起些什麼事。
“楊家姐弟的生辰宴……”
“你別說話!”許相夢忽地喝止。
許相夢製止成牆繼續往下說,她輕敲自己的腦袋幾下,這才想起王大智今日出殯,自己答應了王張氏要去一趟。
“哎呀,怎麼給忘了,不過應該還來得及!”許相夢自說自話地看了看日頭,便鬆了一口氣,問成牆道:“你剛剛說什麼,繼續!”
“哦,這是楊家送來的請帖,說是請你和夜師爺去參加楊家姐弟的生辰宴,時間是下個月初八。”成牆詳細道來。
“楊家?哪個楊家?”許相夢問。
“就是縣上開寧德錢莊的那個楊家。”
許相夢其實明白自己是明知故問,卻還是固執一問,得了答案,卻還是做不了決定。對楊景佳和楊景佑兩兄妹,許相夢並非害怕他們,隻是心裏覺得躲遠些好。
“他們兩個,不是姐姐比弟弟大嘛,怎麼還同一日生辰呢?”許相夢疑惑道。
“大人說的沒錯,說來也巧,楊家大小姐和二少爺是不同年卻同月同日的生辰。”
許相夢才不想管別人的年年歲歲問題,而暗暗思索該去與否的問題,許相夢忽地又想這請帖是請的她與夜央二人,那夜央該是如何想法?
“夜師爺怎麼說?”許相夢問成牆。
“夜師爺隻說讓我把請帖給大人您,別的就沒說什麼了!”成牆回答。
想完自己認為的“應當”,又要想夜央的想法,許相夢實在是沒多餘的腦子了。再說距下月初八還有些日子,而放下最重要的事是解決王張氏和林淑蓮之間的事。
“唉,先不管這個了,我先收拾收拾這一頭糟亂,等會兒你陪我去一趟西市街。”
正午過,許相夢和成牆匆匆忙忙走出縣衙,正要去往西市街王張氏家。二人迎麵遇上了托著一兜瓜子,一臉愜意地磕著走來的金勁。
金勁一見許相夢二人,便趕緊將瓜子裝起來迎上去,問道:“大人這是要哪兒?”
“西市街西施包子鋪!”
“我也去我也去!”
金勁這一臉滿有興致的笑容,許相夢真想不通他這笑臉何意?參加一個葬禮還能高興成他這模樣的大概隻能是死者的仇人了。
二人變三人行,許相夢臉上愁態不散,雖然他們已然用各種方法驗證,錢有財那三人都不是林淑蓮的奸夫,可重點是他們信了不算數,要讓王張氏相信才算成功了結此事。
該如何叫王張氏相信?這著實是一個天大的難題。盡管許相夢他們幾個都是人證,他們可以跟王張氏道出證詞,甚至許相夢是知縣大人,話語權威,但是,許相夢又擔憂王張氏那固執己見的性子,即便是有理有據的勸說,她也不一定會相信,否則案件開始她就該相信仵作的驗屍結果和許相夢的決斷了。
“唉!”許相夢忍不住歎氣。
“大人為什麼歎氣呀?”金勁問。
“我在想怎麼勸王張氏相信林淑蓮根本就沒有奸夫,唉!”許相夢說著話還歎起氣來。
“到時候就把我們試探的經過和結果都說出來,信不信就由著那王張氏了!”金勁倒是說得輕鬆。
“我怕去了說了她也不信,我怕到那時候老子會氣的想打人!”
許相夢舉著握緊的拳頭,話音剛落,金勁便心裏一顫,頓步不行,一臉僵硬著。
許相夢沒有幾步便發覺一邊的金勁不見了,回身便看見金勁跟石柱一般僵立在遠後方。
“你幹嘛呢,中風啊?”許相夢一臉嫌棄說道。
“大人,夜師爺不在縣衙嗎?”
金勁突然這樣問,許相夢自然而然要懷疑他的意圖,更何況有關夜央,她便猶豫更甚。
“你問夜師爺做什麼?”
“我想夜師爺要是在縣衙,我就替大人您請他一同前往,夜師爺比較冷……靜,讓他跟王張氏解釋,我想無論如何,夜師爺都不會氣得打人。”
許相夢這下可看透了金勁的心思,就因為她的一句“氣得想打人”,金勁就怕了,這會還要找夜央拯救他自己,以逃脫久久擺脫不去的,注定被許相夢恨揍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