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日頭正毒辣時,許相夢已輕鬆愜意了好些個時辰,此刻仍躺在涼椅上,隻是今日,她是將涼椅搬進了自己房中,打開了南北不進日光的窗戶,解了衣裳扣子,袖子擼到肩上那麼高,當真是不拘小節。
午後的寧靜總是如此悠長,可今日卻不長久,許相夢正愜意地忘了時辰,便聽到縣衙外鬧騰成熱鍋炸開一樣的聲音。
“怎麼回事呀,還讓不讓人睡了!”
許相夢才不管縣衙外為何鬧騰,蒙著耳朵繼續自己閑適的時光,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她是實在不願意邁出去一步。
直到房門被人敲響,許相夢終究被擾了清閑,她自然心裏有怒,乍聲吼道:“門沒鎖!”
許相夢絕對沒想到開門進來那人竟會是夜央,那一刻,她一身的瀟灑姿態全被夜央看在眼裏,尤其是裸露頸項以及那對細白胳膊。
許相夢呆愣了一刹,“嗖”一聲從椅上跳起,趕緊薅下袖子,更是當著夜央麵扣起扣子來。
“大人直接脫了吧。”
夜央這一句話可是叫許相夢想入非非:夜師爺說這話什麼意思呀,讓我在他麵前脫衣服,他腦子進墨水了嗎?
許相夢愣住許久,雙眼瞪得滾圓放光,滿臉驚詫,直直地盯著夜央。
夜央見許相夢遲遲沒反應,便自己動手,他從櫃子裏取出官服,徑直往許相夢走去。走到許相夢跟前,夜央一把抓住許相夢搭在胸前扣子上的手,許相夢不由得心裏一怔,還和夜央僵持住了。
“夜師爺你想幹嘛?”許相夢使勁抗衡道。
許相夢滿目驚恐,此時她完全沒有清醒的理智去猜測夜央的心思了,隻是拚盡全力對抗著。可許相夢的抵抗終究也是無效,她最終被夜央硬生生掰過手臂來,正當她無法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可怕事時,夜央卻將官服放在了她的手上。
“大人聽不到縣衙外的動靜嗎?”
“啊?”許相夢依舊一臉茫然。
“換好衣服升堂。”
夜央說話的語氣在許相夢聽來就跟命令似的,總叫她心裏萬般不爽快。
“原來是升堂,就不能好好說話,這不清不楚的話說得,真是想把我嚇死呀。”許相夢在心裏埋怨道。
對於開堂審案一事,許相夢早已輕車熟路,他不緊不慢磨蹭上了堂,一副不上心的模樣說道:“把那個繞了本官清夢的……”
許相夢差點就把自己的怨氣全說出了口,還好夜央一個淩厲的目光斬斷了許相夢的胡言亂語。
“把,把人都帶上來!”
堂下之人來到的一刻,許相夢還沒來得及坐暖身下椅就“噌”一聲站了起來。
“草民拜見知縣大人。”
雖然許相夢曾答應夜央不再進出賭莊,但這些日子以來,實在閑得發慌之時,她還是有偷偷去過必勝賭莊小賭兩把過過手癮,不知不覺地竟和那賭莊的馮老板也熟絡上了。
因此,許相夢立馬便認出堂下之人就是必勝賭莊的馮老板,她不禁心中隱憂:這馮老板來找我會有什麼事呢?我都這麼久沒去玩耍過癮了,不可能是來找我討債吧!
許相夢前思後想,堅信了此事與自己無關才開口問道:“馮老板到我縣衙所為何事呀?”
“大人,今日必勝賭莊來了一位老兒,賭輸白銀千兩,卻口出狂言,說知縣大人您是他孩兒,如此大不敬之人,我將他帶到大人麵前,任憑大人處置。”馮老板說得義正言辭。
許相夢聽得馮老板的話心裏不禁慎得慌,為何他口中那個老兒會讓許相夢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父親,可是那不可能呀,她那老爹都死了快有兩年了。
“哦,這人倒是大膽得很,帶上來讓本官見識見識!”
得了許相夢的命令,馮老板便回首示意外表侯著的手下帶人進來。賭場的夥計押著馮老板口中所說的那個狂妄老兒進來之時,許相夢整個人的心思都呆滯了,一臉驚詫不已。
“金叔!”許相夢乍一下喚道。
“大人,這人是,是……”馮老板心裏著實不忍相信。
“哦,他不是我爹!”
許相夢這一下才放心,若被押上來的老兒真是她那死去的老爹,才真是驚悚恐怖沒底線。
“不過他是我們金捕快的爹。”許相夢掃視堂下,這才發現金勁沒在。
“金勁呢?”許相夢問道。
成城和成牆互視兩眼,他們從一大早便沒看見金勁,最近看到金勁之人便是許相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