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夢盯著夜央,滿目疑惑,她心中不禁思慮:夜師爺沒事提起那檔子事幹嘛,莫非又打起什麼壞主意了!
“當然記得,不過那是約你的又不是約我的!”許相夢說得倒是理直氣壯。
“公堂之上,你是大人,我是師爺……”
“沒錯!”許相夢盡力擺出一副架子來。
“可現在既然下了公堂,那我們便是各自的自己,我尊你敬你,喚你一聲大人,但也請大人不要因此用‘大人’的身份威脅於我。”
許相夢被夜央的反駁徹底駁倒,道理確實是這樣,她說過的話自己雖然並不是清楚明白記得,卻也未忘。
“我怎麼可能會忘,本大人一言九鼎,說過的話絕對不會忘記!”許相夢看起來一股傲氣凜然。
許相夢刻意隱藏自己的心虛沒底氣,繞過夜央小走著,走到師爺座前,許相夢乍一下看見擺著的那筆墨,便心思一動。
“夜師爺,等著吧。”許相夢心裏計算著小秘密。
許相夢一臉的壞壞心思,拿起筆沾滿了墨汁,心裏的小算盤“劈裏啪啦”打著,全從嘴角那一抹詭詐的笑容中表露無疑。
“夜師爺!”許相夢驀地回身一喊。
夜央聽見許相夢便自然而然回身,這一回身,朝他直指來的便是許相夢手上那隻喝飽了墨汁的筆。夜央目光驀然一晃,那一瞬間,是二人手速上的比拚,許相夢毫不猶豫,夜央的夾指阻擋。
最終停頓一刻,許相夢手上的筆杆被夜央死死夾在二指之間,許相夢再不能往前一毫一厘,正當許相夢懊喪自己占得良機卻不慎失手,一手甩掉手中毛筆之時,卻發現夜央鼻尖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顆“小黑痣”。
許相夢看一下就知道了那顆“小黑痣”就是筆尖飛出去的墨汁,雖然沒有成功畫花夜央的臉,可有這一點總比徒勞無功好得多。
“哈,夜師爺中招啦!”許相夢忍不住樂道。
夜央用手指在臉上一擦,一眼便看見了一點墨黑,一想到許相夢為如此微小的“成功”而歡喜雀躍的模樣,夜央情不自禁露出一絲笑意。
“看來大人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夜央微笑說道。
“那是當然,今日隻是筆,或許某一日,我還會揮起真刀來,到時候就不隻是一滴墨水的事了!”
許相夢說得起勁,竟還演出一臉凶惡以手掌為刀張牙舞爪地比劃起來,更是朝著夜央就揮了去。許相夢的手停在了夜央的脖子上,對於許相夢這樣耍鬧,夜央的雙眼甚至連眨都沒眨一下。
麵對如此冷靜過頭而顯得異常的夜央,許相夢也愣了住。雖然一直都知道夜央這人冷言冷語,整個人就是冷,可最近總是不知怎麼的,夜央一點一點化冰讓許相夢習慣了另外那個樣子的她,倒讓她覺著此刻冷冷淡淡的夜央才是怪怪的。
“怎麼樣,怕了吧!”許相夢一句話打破了相視無言的僵局。
“大人當真有一天會用刀抵著我的脖子嗎?”夜央的神情似是嚴肅非常。
許相夢不明白,夜央如此認真地問她隨口一說的一句玩笑話是何目的,莫非他真的相信自己有一日會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取他性命?
“夜師爺你不是真怕了吧,我是開玩笑的,絕對是開玩笑的!”許相夢趕緊縮回手,一臉難以置信的無辜表情解釋道。
“我怎麼會當真的呢?”夜央略帶苦澀的笑容,是在向許相夢解釋,更是在問自己的心。
許相夢俯身撿起落地的毛筆,想故意嚇唬夜央往他戳去,見夜央身體乍地一顫,許相夢不禁偷樂起來。
“我嚇你呢!”許相夢忍不住笑了出來。
任性的許相夢,愛搗蛋的許相夢,讓夜央哭笑不得的許相夢,確實是原來那個許相夢。
“大人,這樣真好。”夜央隻敢對自己的心如此說。
許相夢正樂著自己成功捉弄到夜央,忽地又想起一出,便說道:“夜師爺,我有一個決定,你想不想聽一下?”
許相夢說話時的神情和語氣確實像在真心請教夜央的意見,可當夜央一回她的話,許相夢的臉立馬拉了下來。
“如果我說不想聽,大人是否就不說了。”
“當然不行,我一定要說,夜師爺你也一定要聽,因為與你有關。”許相夢故弄玄虛道。
“那大人就請直說。”
夜央這屈服的模樣可是看得許相夢心裏爽快,看夠了也開心夠了,許相夢才開始說事。剛開口時,許相夢還是一臉的的純粹笑容,道:“夜師爺,我決定了,廢除我們之間的約法二章……”
許相夢刻意將話斷開,夜央聽來倒是吃驚,那“約法”本就是他所不喜悅,當時情急之下,夜央任憑許相夢說立就立,而現下,許相夢願意廢除,豈不是好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