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夢說道此處,驀地停頓,心中不禁一顫再也無法繼續說下去,確實,自己區區一個掌心的燒痕如何能跟夜央那一背的傷痕相比。
“無妨,背上的傷痕總有衣物遮掩。”夜央看出了許相夢表情漫起了愁思。
“可衣裳也是總有脫掉的時候吧!”
許相夢不禁想起之前闖入夜央房間時,他赤裸的上半身的情形。許相夢羞恨了一臉,自我怨念道:許相夢你想什麼呢?
“夜師爺,這個還是你留著用吧,我又不是小姑娘家家的,一點小傷小疤算什麼,多來一些疤都行,看起來多爺們呀!”
許相夢一手將盒子遞給夜央,一手晃悠著手心的傷痕,臉上還笑得很歡樂,就跟喜歡這燙傷疤痕喜歡到心坎裏似的,而事實卻是她在給自己找一個化解尷尬的借口。
“我背上的傷痕,我看不見也碰不著,這藥大人如果不想用,扔了也罷。”
夜央這話,許相夢剛聽還覺得他不識好歹,可再一想,夜央這傷處確實他自己難觸碰。
“不然我給夜師爺你上藥呀?”
許相夢這興致一起,不假思索就笑著一臉說道,話說完了,笑臉也僵著了。
“許相夢,你還有沒有腦子,聽你這話是是想扒了夜師爺呀,是嫌上次沒看夠嗎?你真是糊塗了!”
許相夢不由得低下頭懊喪羞怯起來,但她又想,照她對夜央的認識和了解,夜央是一定不會答應她這個提議的,這樣一想,許相夢便稍稍放下心來。
“好啊。”
許相夢才淺露出得意笑容的臉立馬僵硬著抬起,夜央那句“好啊”一直反複回蕩在她耳邊。
“好?”
許相夢跟著夜央進去院子,夜央禮讓許相夢先進了房間,當關門聲從許相夢身後傳來時,許相夢不禁身體一顫,雙手死死地捏著手上的盒子。
此時此刻,許相夢都能聽清她自己心跳越發劇烈的節奏聲,驚恐,懊悔,羞怯,一切情緒都要從她身體裏炸開了。
當許相夢回過神時,夜央早已站在了床邊,不像女兒家的閨房,床屋和房廳之間沒有珠簾什麼的擋開,許相夢看見夜央,他那動作是要寬衣呀!
“夜夜,夜師爺你幹嘛呀?”許相夢衝上去抓住了夜央的手。
夜央停下手上的動作,抬眼便看見許相夢那一臉慌亂跟做賊心虛似的。
“不是大人說要幫我上藥嗎?又不願意了,還是有其他的難言之隱?”
夜央追問時的目光在許相夢眼裏就是惡意逼供,如果她這會兒退縮,不就正露了陷,反正上次也見了,這會兒還怕什麼?
“夜師爺,我是想說我給你脫就好。”許相夢乍地一笑,把手上東西往床上一扔。
許相夢還真是撒開了一切說幹就幹,上手就開始解夜央的衣裳,東拉西扯,可算是解了夜央的外衫。再繼續,許相夢明顯的遲疑了,她腦海裏不斷浮現夜央的胴體,十根手指沒有一根不顫抖起來。
夜央自然看得出來許相夢這情緒變動,他一把手搭在許相夢手上,就這樣壓在夜央胸前,許相夢冷冰的掌心感受到夜央的心跳,原來,即便是看著如此冷漠的夜央也有心,“砰砰”跳動的心,可許相夢不知道的是,夜央不止有心跳,亦會心動。
“大人,不用了。”夜央說道。
夜色漸濃,夜央房中點起了明亮燭火,窗上映著兩個人的影子。
房內,蠟燭微黃的火光照得房內暖意綿綿。
床上坐著許相夢和夜央二人,夜央背對著許相夢,他背上的傷痕映在許相夢眼裏,是那日大火,是夜央的奮不顧身,更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任性所留下的印記。
許相夢顫巍著抬起手來,指尖觸碰到夜央背上的累累傷痕,那一刻的火焰有多燙,傷口一次次撕開又該有多痛。
此刻,傷已成痕,痛已成過往,愛卻茫然心上。
“夜師爺,我……”許相夢含淚而無言。
“大人,還記得你曾經問過我一個“假如”嗎?”夜央突然問。
許相夢淚光閃過夜央口中說的那個“假如”,那是她向夜央問得關於自己身份的假設。
“我,記得呀,那隻不過是一個玩笑話,夜師爺突然問這個做什麼?”許相夢隱隱擔憂起來。
“假如那個假如是真的,我……”
夜央才開口,許相夢嚇得剛拿起的盒子又從手上滑落摔到地上滾了起來,“嘭”一聲,許相夢一顫,夜央亦是話到嘴邊又咽回。
許相夢起身去追,一腳攔截,一把抓起,轉身便往回走,許相夢眼中還有殘餘兩絲淚花,夜央正轉頭看向她,許相夢趕緊眨巴眨巴兩眼幹了眼睛,笑著走到夜央身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