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夢一臉又誠又驚地誇讚著成惠,更是叫成惠不禁怯喜。
“多謝大人誇讚,惠兒隻是熟而生巧,想開始別說跟那些鋪子老板談價錢,就是說句話都覺得生羞。”
“就像惠兒第一次看見我,那會兒也是害羞,如今熟悉些,就能像朋友一樣聊得很來!”許相夢笑道。
許相夢二人最後來到了一家米糧店,照惠兒說,這是縣城內米糧最佳的店鋪,所以,成家小館一向隻來這裏訂購米糧。
“到了。”
二人走進店鋪,隻看見裏裏外外忙碌的搬運的工人,卻不見老板人影。許相夢四下張望著,摸摸米看看麵。
一個夥計放下一袋沉重的貨物,成惠便趁著他的空擋上前詢問:“這位大哥,不知程老板人在何處?”
“哦,我們老板呀,他跟柳老板在裏屋商談,一時半會還不得空。”
“那這兒可還有其他掌櫃的,我著急訂貨。”成惠急而不慌。
“這沒有,一般訂貨都在黃昏,再加之今日柳老板也是突然來訪,姑娘你來得真不是時候。”
“麻煩大哥了。”
“沒事。”
夥計說罷便走開了,許相夢在一邊也閑逛夠了,便走到成惠身邊,見她略帶愁容,又見偌大個鋪子隻能看見搬運的夥計來去,卻沒個管事的人,便有了自己的猜測。
“惠兒,是老板不在嗎?”
“老板在裏麵跟人談生意。”
成惠是急而不躁,許相夢倒是起了暴脾氣,她心想:我堂堂一個知縣大人,若是連這點事都幫不到身邊的朋友,那才真是白當了!
“惠兒放心,我去把老板叫出來。”許相夢一臉堅定說道。
“大人……”
成惠根本來不及阻止,許相夢便往鋪子裏橫衝直撞進去。
穿過好幾道走廊,許相夢終於來到了傳出笑談之聲的大堂。許相夢毫無顧忌走到了門前,伸手一推,一看堂上坐著的幾人,這下可是追悔莫及了。
“知縣大人!”
柳夏青的聲音傳到許相夢耳中,實在是莫名的嚇人,或者隻是對許相夢而言可怕。不止是呼喚,柳夏青更是急忙起身往許相夢跑來。
二話不說,許相夢心裏默默一恨,撒腿就開跑,卻不料跑到走廊轉角,竟正對著撞上了成惠。
成惠經許相夢這一猛烈撞擊,失穩摔倒在地,此時此刻,許相夢的心是如何怨恨自已,前有成惠,後有柳夏青,兩邊又無路可逃,另外,她撞倒了成惠,豈能不顧逃跑。
許相夢百般揪心的矛盾,最終伸手去扶成惠,而這一幕,自然被後麵追上來的就夏青看得一清二楚。那日在成家小館,柳夏青已然與成惠見過麵,那時許相夢與成惠二人就是話語來往熟絡熱切,柳夏青今日見她們二人一起,不由得懷疑她們之間的關係。
“惠兒,摔疼了嗎?”
許相夢著急關切之下,並未在意到所謂的“男女有別”,伸手便觸到了成惠的身後。成惠下意識躲避,柳夏青看得一臉驚詫。
不止她們二人驚異,連許相夢自己都乍地一頓,整個人一僵,氣氛如此僵持片刻,直到柳至富和程老板往這邊走過來。
經過一番洽談,程老板安排了夥計將米糧送到成家小館,當然,許相夢這知縣大人的麵子還是起了很大作用。
告別了程老板,許相夢和成惠離開了米糧鋪子。一顆心久久懸著,一是對剛才自己的考慮不周,身旁的成惠明顯一臉的芥蒂。此外,許相夢更害怕柳夏青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恐怕她下一刻就會衝出來,糾纏自己不放。
許相夢對未發生之事的預感當真是越發準確,說得更準確些,應該是她對柳夏青的慣有行徑了解得太過透徹。
說來就來,許相夢和成惠還沒有走多遠,柳夏青便從鋪子裏追了出來,急衝衝地往許相夢跑來。
“知縣大人!”
柳夏青這一聲,對許相夢而言根本就是山崩地裂,日月無光的災難。隻一停頓,許相夢對身旁的成惠說了一句:“惠兒對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回去了!”
許相夢說得萬般著急,成惠還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她便已經跑出了大老遠。柳夏青見許相夢逃跑,趕緊追上去,一掠而過成惠身邊時,柳夏青拋去一個惡狠狠的目光。
許相夢消失在街頭,柳夏青緊隨其後,成惠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女追“男”的戲碼,心中不知做何感想。
“我們走吧。”成惠頓了片刻後,對負責運貨的夥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