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夢和祁瑤來到了監牢最深處的牢房,過道兩邊,一間關著熊力,一間關著狐媚女子。
一側,熊力見許相夢來,一副凶神惡煞相暴怒上頭,從牆邊就朝許相夢衝來,隻是對於他這樣的怪力野獸,縣衙監牢自然有萬全準備。熊力的兩手腕,兩腳踝,皆用又粗又牢的鐵鏈鎖上,他奮力往前衝,卻也碰不到牢框。
許相夢乍一下身體一顫,可當看到熊力一臉猙獰地被困鎖而掙紮不脫時,許相夢一下又恢複了神氣,收起驚懼,一副輕蔑相說道:“你倒是出來呀,出來我們再打一次,不,是你再給我打一次呀!”
許相夢一得意起來便忘了天高地厚,竟還抬腿朝熊力踢去,幸好踢中他及時收回,否則還不得被掰斷一條腿。麵對許相夢這般挑釁,熊力如何能忍,隻見他更瘋狂地掙紮,另外三人都感覺整個監牢在震顫。
“熊力你別掙紮了,真搞塌了這監牢,壓死她一個知縣大人和一個捕快又如何,我們還不是得陪葬!”另一間的狐媚女子一臉怨氣勸解道。
許相夢停了對熊力的挑釁,轉而走到狐媚女子所在的監牢前,幹巴巴地說道:“還是這位大……”
許相夢乍地不知該怎麼稱呼狐媚女子好,昨日的她看起來魅惑迷離,明豔動人,今日怎麼就一下子老了這麼多。
“這位大姐還是大嬸,不過就是蹲了一天的大牢,怎麼就,這麼摧殘人呢?”
許相夢話語中濃濃的諷刺意味,狐媚女子怎麼聽不出,隻是許相夢本來就沒準備讓她好過:一個大嬸,還敢對我的夜師爺動手動腳,真是不知羞恥,不要臉!
“本來我也以為她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昨日大人和夜師爺帶了她回來,我們才看清她的真麵目。”祁瑤道。
祁瑤仔仔細細打量了狐媚女子一番,或許猜到了原因。
“原來,大嬸平日裏遮麵不敢見人是因為年老色衰,勾引人呢,隻會用迷香這些卑劣手段。”
許相夢滿臉的鄙視和不屑,就怕狐媚女子不生氣似的。許相夢也是夠牙尖嘴利,再加之一挑就正中狐媚女子的痛處,使得她怒火攻心,此刻多想用毒針將許相夢紮個千穿百孔。隻可惜她雙手被動物皮裹得厚而無隙,如何能使出所擅長的毒針?
許相夢是仇也報了,憤也泄了,終於讓祁瑤問正事。
“你們如今已淪為階下囚,最好還是將知道的如實招來,你們老大藏身何處?所搶貢品又藏在何處?”
“嗬,我們是階下囚,但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那些貢品都被老大帶走了,我們什麼也沒分到。”狐媚女子一副不配合的模樣說道。
“胡說,那天我去落霞閣,就聽到那裏的夥計說這頭熊給了老板娘很多銀子才得了觀賞花魁娘子的獻舞,還敢說沒分到贓,騙誰呀!”許相夢一個事實駁得狐媚女子無言以對。
“有又如何,有種的嚴刑逼供我們呀,看我們能不能吐出些你們想得到的話。”狐媚女子仍不妥協。
許相夢隻知道這狐媚女子魅惑功力深厚,竟不知她還如此有骨氣呢,當真是值得敬佩,隻可惜她並非善類,更是與自己相敵對一方,她越強硬,許相夢便要更費勁打碎她的堅硬外殼。
“祁捕快。”許相夢突然問祁瑤,道:“他們是你薊山縣要抓的盜案犯,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審訊他們,或者施以酷刑呢?”
“他們既然是在高涯縣被逮捕,大人自然可以審問,若他們嘴硬,用刑也可。”祁瑤回道。
祁瑤剛說完,許相夢立馬擺出一副殘暴官吏的模樣,正對著狐媚女子,用眼神威懾,恐嚇。但狐媚女子也不是沒見識過殘酷之人,她自己就下手毒辣,還能有人比她殘忍?
“大嬸,我猜你也就三十幾,四十歲吧,其實你不醜,但是呢,我有無數種方法讓你變醜,像什麼用刀毀容呀,都已經不好玩了,聽說有一種樹,它的汁液清香,摸著極舒服,可是這汁液若是沾到皮膚,便會侵蝕整張臉皮,有皮到肉,榨幹一切,試想要是用著汁液往大嬸你臉上一抹,等它被吸收幹透,您看起來立馬就是百歲高齡老奶奶的容顏,幹澀褶皺,那會兒所有人的都會羨慕您老長壽呢!隻是你自己要是看到鏡中的自己,一定會害怕得見了鬼一樣,還是世間最醜陋的鬼!”
許相夢一通胡說八道,她可怕的語氣不止嚇到了一旁的祁瑤,其實自己聽著都心裏略怕,不過還好她以前在各地賭莊見識的殘酷之事不少,勉強能將這恐嚇之事說完,說得實在慎人。
當然,許相夢說這個的目的不是為了嚇祁瑤,更不是鍛煉她自己的心裏承受能力。當她看見狐媚女子眼中暴露無遺的恐懼和恐慌時,她知道自己成功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