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華跟著夜央回到了他的房間,夜央神情並無異常,倒是央華,進了房間就關了門窗,說話聲音都有刻意壓低。
“夜公子,二哥,我該叫你夜公子還是二哥?”央華糾結得很,恐怕叫錯了又惹夜央冷眼。
“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夜央回答得依舊淡然。
“二哥,今日見到這位知縣大人,我覺得她城府很深呀!”央華擰巴著一臉說得許相夢多可怕一樣。
“大人,她怎麼了?”夜央淺淺一問,心中卻是平靜不下。
“她一開始跟我裝縣衙看門的,對我可凶了,二哥你要替我做主!”
夜央可算看出來了,哪兒是許相夢城府深,分明就是央華找借口撒嬌。
“大人平時是凶了點,但她心眼不壞,裝看門的,可能隻是對你有所防備。”夜央好聲好氣地解釋道。
“哪裏是凶了點,簡直凶殘,上來就拿拐杖杵著我,嚇得我呀!”央華不知真假地全身一顫。
“突然有陌生人闖進來,謹慎小心些也是理所應當。”
和夜央幾句來回,央華可是聽出來了,夜央根本每一句都護著許相夢,他們倆是一條船上的,自己倒成了侵入者,央華驀地覺得受了極大委屈。
“二哥,你真的是我二哥嗎?”央華滿臉怨氣質疑道。
“你要覺得不是,那便不是罷。”夜央回應得好生決絕,傷透了央華的心。
“哪兒能不是呀,看我們倆長得這麼像。”央華當著夜央的麵還賣起乖來。
“行了,你突然來找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夜央對央華並不厭煩,卻也是是絲毫不留情麵,夜央或許早已忘記了,他曾經和央華有所約定,讓他遊山玩水之時順便查探有關徐向孟的事。
央華更加對眼前這個夜央心存質疑了,又是承認他是他弟,又維護他原本懷疑的許相夢,這會兒更是問自己來找他幹嘛?
“二哥,是你讓我玩夠了來找你的,我還把你要的東西帶來了。”
央華說著取出行李中的一個長錦袋遞給夜央,夜央接過來,卻還是沒有想起自己請央華幫忙查探一事。
“這是什麼?”夜央邊問邊解。
“與知縣大人的相關的資料呀,我連畫像都弄到手了。”
夜央手上的動作驀地頓止,神色乍一下變得凝重,抬頭問央華,道:“這些,你都看過嗎?”
“沒有啊,我對那個知縣大人又不感興趣,從別人那拿到手也就懶得在意。”
夜央將抽出一段的紙塞了回去,將錦袋係好放在了一旁。如今的夜央已經不在意了,不管許相夢是誰,真正的知縣大人,還是冒充的,還是其他什麼身份,他都不在意,他唯一在意在乎的,就是許相夢這個人。
“二哥你不看看嗎?”
“不看了。”
“為什麼不看呀,我這麼千辛萬苦弄到手的,你不看我看。”
央華說罷伸手去拿錦袋,夜央卻更急將錦袋從央華手下奪過,央華不甘心,便上手搶奪。夜央和央華一番手腳相纏,央華從來就不是糾於某事不放之人,可此次卻和夜央搶得難分難舍,夜央躲閃之際拿起旁邊的火折子,幹脆點了整個錦袋。
“二哥,你不看,不給我看,怎麼還燒了呢?”央華略有些氣憤不過。
錦袋在夜央手上點燃,夜央絲毫無懼無憂,他燒點的,是他對許相夢的懷疑,留在心裏的,隻有信任與愛。
幾乎燒盡,夜央放手,錦袋中藏著之物化為灰燼,夜央心裏同樣不存半點疑雲,他說過的,再也不會懷疑許相夢。
許相夢房內,急匆匆的腳步和拐在地上步來步去,許相夢滿臉恐懼與慌亂,她在夜央門前聽到了夜央和央華的一半對話,聽央華說到“知縣大人的相關資料”時,許相夢便亂了心思,慌張隻顧逃跑。
“夜師爺查我,夜師爺居然讓人查我!”
許相夢內心又恐又怒,一拳捶在桌上,憤怒恐懼不減,手倒是砸疼了。
“啊,疼疼疼……”許相夢揉揉手,驀地又一臉憤恨,道:“老子都要完蛋了,這點痛算什麼!”
“不行,我不能留著等死,逃命要緊。”許相夢慌裏慌張地拐到門邊,驀地停步,嘴裏嘟囔道:“收拾東西!”
許相夢又著急往櫃子走回去,伸手去開櫃門時,乍地一臉自我痛恨漫上臉龐,怨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收拾,收拾好自己快點跑吧!”
許相夢終於找對了當務之急,正要逃跑出門時,央華卻突然推門進了來。緊張氛圍僵持一刻,許相夢僵硬著一臉,開口問道:“華哥,有事嗎?”
許相夢看著眼前嚴肅非常的央華,心中恐懼更甚,她恐怕央華就是來逮捕自己的了,雖然她這會兒的狀況很難逃過一劫,可許相夢依舊孤注一擲,還沒等央華開口說事,她朝一扭身從央華身邊,往門裏一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