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華狂奔著去追馬,但兩條腿的他又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的馬。
“那個大人,你不會騎馬呀?”
“你哪隻眼,眼睛看出老子會騎馬了?”許相夢整顆心都要炸了。
央華追不上了,俯身扶著腿開始大喘氣,眼看著許相夢被馬帶跑,隻留下馬蹄揚起的漫天飛舞的塵埃。
許相夢的身影和呼救聲都消失在了央華眼耳所及的範圍之外,央華繼續前行追尋,心裏越發慌了,他本來也沒有真讓許相夢消失的意思,隻是想教訓她,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自己還不得愧疚一輩子。
“糟了,這個知縣大人,真死了可不要賴我!”
央華雖然嘴上說得狠,心裏還是祈禱上天千萬別讓許相夢真出事。
老遠之外,許相夢死死抱著馬脖子,身下的馬肆意狂奔,許相夢則抱著大不了就是一死的決心閉目屏息。
“夜師爺,我要是死了,你就替我把夜央這個混蛋殺了給我陪葬吧!”許相夢心裏暗暗發狠話。
許相夢一心恐懼,完全沒注意到耳邊的馬蹄聲漸漸雜亂,另一串馬蹄聲交錯進來,在靠近她。
一條徑直大道,一旁綠林一旁青草地,淺白摻黃的月光散落下來。
許相夢死纏著的馬激步直前,對麵,是夜央騎馬飛馳而來。一瞬之間,夜央籲止身下馬蹄,許相夢抱馬隻一刹擦過,夜央躍到疾速奔馳過的馬背上,一把拽過韁繩。
激憤失控的馬豈能這麼容易被控製,馬雙前蹄脫離地麵立起,許相夢雙臂滑脫,她以為自己短暫此生將要終結,直到靠在了夜央身上,許相夢驚惶化作驚疑。
驚馬抗爭多久,許相夢就在夜央懷裏怔住多久,她沒來得及回頭看身後是何人,但這種熟悉的安全感,絕對是夜央無疑。
馬蹄終究徹底停下,許相夢心裏殘餘的恐慌卻綿延不斷,她撫上夜央兩隻握著韁繩的手,隻有夜央手掌的溫暖,才讓她心安。
“夜師爺,抱緊我。”
許相夢抓起夜央的手臂環住自己顫巍不止的身體,躲在夜央懷裏,許相夢才敢平穩呼吸。盡管許相夢總認為自己能抱著必死的決心赴死,但她又如何真正舍下夜央。
“夜師爺,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許相夢的心找對了感覺,出口的話便也正中夜央心頭,夜央不需要許相夢對他說一聲謝謝,隻要她懂自己對她隻此一份的掛心。
夜央的雙手從許相夢纖瘦冰冷的指尖脫出,轉而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更將她整個人緊緊擁在懷裏。
月下彎道,許相夢靠在夜央懷裏,微微揚起的幸福嘴角,夜央手上拉著韁繩,許相夢找回而終究放寬的心。馬蹄慢慢,緊隨其後的是央華,一臉哀怨,一心的不滿。
“二哥。”央華一副撒嬌樣跟上。
許相夢和夜央同時轉過頭看著央華,央華所有想說的話都在看見許相夢那一刻咽了回去。許相夢見央華這個樣兒,猜想他一定是害怕夜央責怪他做得事太過分。
“夜師爺,其實今天發生這麼多事都不能怪別人……”許相夢話到一半,衝著央華一個笑臉。
許相夢此話一出央華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的笑更是慎人心慌,許相夢難道要替自己說話?央華幾乎這樣以為,然而許相夢才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兒,就算不加倍償還,也定要以牙還牙。
“全都是這個混蛋的錯!”許相夢伸手直指央華,一臉認真地模樣說道:“你這個好弟弟把我打暈了從縣衙帶著扔在荒野林間,他想讓我自生自滅,但是老子命大,從林子裏走出來,他又看我沒像他所期望死在林子裏,就把我放在馬背上,想讓我和被激怒的馬隨便掉進那個山窟窿摔死了算了。”
許相夢那一臉憤慨,說得連瞎掰的假話都聽得跟真的一模一樣。夜央聽著許相夢的話,他所知道的,央華並非如此殘忍之人,但對許相夢,他也不懷疑。
“二哥你別聽她胡說,我是把她打暈後找個林子扔了……”
“夜師爺他承認了!”許相夢故意掐點斷央華的路。
“不是我!”央華急欲辯駁。
“別不承認,在夜師爺麵前裝乖裝無辜,偽君子,對我下狠手,企圖害我性命,真小人,敢做不敢當,你不是男人!”許相夢開展了咄咄逼人,絕口不給央華反駁的機會。
央華被許相夢一頓罵打上了“偽君子”,“真小人”,“不是男人”此三個標簽,他被許相夢罵得是毫無反擊之力,聽傻了眼,滿心委屈。
“我……”
“你什麼你,沒話說了,陰謀被打碎了,謊言被拆穿了,麵具被扒下了,老子就看不慣你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