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夢和毛小猜人手一串糖葫蘆坐在石階上,麵對平靜水潭,飄著落花紅葉。
“真沒想到大人也喜歡吃糖葫蘆。”毛小猜確覺意外。
“我什麼都吃的,不挑食!”許相夢吃得津津有味。
“可是成捕頭他們也不挑食,但是也不吃糖葫蘆,成捕頭還說隻有小姑娘和小孩子才吃這個。”
毛小猜一句成捕頭說聽得許相夢一口糖葫蘆嗆了下去,差點沒丟了小命。
“大人沒事吧?”
毛小猜見許相夢咳得臉都紅了便心生擔憂,而關切一問,她輕輕拍打許相夢的背,許相夢也慢慢緩了回來。
“還好還好,沒事了。”許相夢一笑,又變得一臉怨氣,說道:“成捕頭瞎說,誰說隻有姑娘和孩子才喜歡吃糖葫蘆的,胡說八道!”
“成捕頭應該隻是隨口一說的吧!”毛小猜有意維護成城。
許相夢倒也不怪成城,隻是自己被自己嚇著嗆了一口罷了。
“對了,為什麼今天,小猜你隻買一串糖葫蘆呀?”許相夢突然問道。
毛小猜恍然一回神,她這才發現自己隻買了一串糖葫蘆,平日裏,她總是能記得買兩串,而今日,她與許相夢二人停在攤子前時,她卻全然沒想起來,直到此刻,還是許相夢提起來的。
“對啊,我怎麼會忘了呢?”毛小猜不禁蹙眉。
許相夢察覺毛小猜的愁態,便知道自己提起了不該提的事,自責之餘,趕緊說道:“沒事的沒事的!”
“怎麼可能會沒事,我居然把骰子哥哥忘了。”毛小猜越發失落。
許相夢手裏搖著糖葫蘆不知說何話打破此刻的尷尬,她突然有一個想法,反正她的身份連續被拆穿,她也習慣而沒什麼恐懼了,不妨直接跟毛小猜坦白,她就是“骰子哥哥”。
“大人你等等我,我要再去買一串糖葫蘆。”
毛小猜說罷便起身往街上跑,許相夢起身喚住她,一刹堅定心思,說道:“小猜,不需要再買了,骰子哥哥已經又和你一起吃糖葫蘆了。”
許相夢的話毛小猜聽不太懂,又或者是略懂而不敢相信,二人相視僵持一刻,許相夢突然又說道:“其實我就是骰子啊,小猜你,認不出來我了嗎?”
毛小猜瞳中乍現兩點光亮,許相夢這句話說得很清楚,她聽得更是清楚,但毛小猜更不敢相信。
“唉,小猜果然沒認出我來嗎?”許相夢哀歎一氣。
“不是……”
毛小猜雙眸凝視許相夢,初遇許相夢時,她確有隱隱相識之感,可之後,她從來也沒敢將許相夢和骰子混為一談。如今,許相夢親口承認她就是骰子,毛小猜驚疑不已。
“那是怎樣,小猜是看見我不開心,還是因為我隱瞞你這麼久不開心?”
“都不是,可是大人,您真的是骰子哥哥嗎?”
毛小猜仍然無法全心相信,畢竟過去這麼多年,而且許相夢這話說得實在太過突然。
毛小猜的心有疑慮也是無可厚非,許相夢也懂,但她既然打定了主意向毛小猜承認身份,自然也想好了如何讓她信服。關於骰子和毛小猜的事,許相夢說得一絲不差,以前的回憶,許相夢講起,恍然竟如昨日。
聽了許相夢所說的那些曾經,那些真真實實隻屬於二人的過往,毛小猜打從心底信了許相夢就是骰子。許相夢差不多說完了那大半年,忽地注意到毛小猜竟已眼眶泛淚,她驀地停止回憶過去,問道:“小猜怎麼哭了?”
“小猜太高興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再見不到骰子哥哥了,但原來,我們早就重逢了。”毛小猜含淚而笑。
許相夢本來想永遠不說出自己就是骰子這句話,她曾無數次去到某一處,但永遠隻是像失了根的蒲公英,風起而飛,風止而落,她以為自己連回憶都不曾帶走,但其實,她不僅擁有了回憶,也留在了他人心裏。
“小猜,都怪我,之前隱瞞是有苦衷的,希望你不要怪我,好嗎?”許相夢麵對毛小猜時,依舊像一個大哥哥。
“嗯!”
毛小猜擦去眼淚,重歸歡笑,這份遲到的久別重逢的喜悅,在二人的目光之中,歡笑之中,逐漸彌漫開來,如同落葉降落平靜水麵,泛起漣漪。
吃完糖葫蘆,許相夢又要承受自己的肆無忌憚的後果,提著重到能讓她累得虛脫的各種食材往回縣衙走。
“早知道應該把金勁也帶出來的,這麼重!”許相夢隻敢在心裏哀怨。
一路上,許相夢和毛小猜相談甚歡,有過去,有現在。
“對了,小猜,有件事跟你說一下,我有個大名叫骰子這件事,最好還是不要在縣衙裏說開,我……”
“大人不需要解釋原因,您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已經很開心能跟骰子哥哥重逢了,今後,您還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