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侍衛……”
央宸開口說話,許相夢的一顆心緊緊揪著,他並沒有說自己,那該是與自己無關,央宸隻不過有事吩咐風痕罷了。
“朕要去一個地方,吩咐你的事可以遲些行動,她交給你。”
央宸說罷便繼續前行,許相夢卻聽得萬分心跳欲裂,那個央宸口中的“她”應當就是自己了,他吩咐央宸看著自己,世上最恐怖的監禁嗎?
許相夢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隨口說了一句,道:“風侍衛,我去休息了,你不用管我的。”
許相夢說罷便匆匆走起來,風痕沒有如她所願不管她,隻是像一陣風一般,無聲跟著。許相夢快步走到自己房間前,目光一瞥便看見院外的風痕,許相夢趕緊轉過目光不看那邊,心上一顫躲進了房間。
“老子沒有自由了!”許相夢心中呐喊。
許相夢一頭栽在床上撲倒過去,此刻冷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多麼膽小怯弱,更是不可原諒的不負責任。牢房裏那一頓痛哭,許相夢發泄了壓抑幾近整年的憋屈與愧疚,當所有謊言暴露無遺,他們仍然選擇無條件相信自己,如此,她怎能自我放棄讓信任自己的人失望。
“沒錯,不能自亂陣腳,不就是皇上嘛,我又沒有作奸犯科,就是一不留神冒充了一個小知縣,也不為做盡壞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
許相夢堅定了信念,她攏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密不透風,決定一覺睡醒,盡管獨自麵對所有挑戰,也要不懼艱險,一往無前。
許相夢由淺入深地睡著,黃昏悄然到來,許相夢嗅著四方飯菜的香氣,終究從夢中被牽引醒來。
一覺醒來,許相夢身體的疲憊驅走不少,僅有的一點不適也是因為睡太沉而頭暈。她走出房間,似是有種與外界隔絕已久的奇怪感覺,許相夢步出到院外,剛以為風痕沒有繼續監視自己,便看見了一條蜿蜒小道朝她走來的風痕。
“老天爺,我……”
許相夢一句埋怨話還沒說全,餓了一整天的肚腹終於開始超強度地抗爭,“咕嚕咕嚕”簡直震耳欲聾。許相夢一抱肚子,再一眼便看見了風痕手上所提的食盒,絕對不會有錯,許相夢饑餓的鼻子已然捕捉到飯菜的香氣往自己飄來。
許相夢撒開腿便往風痕飛奔而去,驀然一張笑臉迎上,風痕略吃一驚。
“風侍衛,這是晚飯?”許相夢問,滿目激動。
風痕將食盒遞給許相夢,許相夢半接更似直接上手搶奪的著急。許相夢迫不及待往房間裏跑去,將飯菜擺出來,許相夢碗也端好,筷子也拿好,就連老天爺都感謝了,隻是突然間,心上不是滋味。
風痕從房門走進來,他看見眼前許相夢默然哀傷的神情,能猜到她的暗傷所為何事。
“二公子他們的飯菜已經送過去了,你不用太擔心。”
風痕一句話簡直是定心丸,許相夢稍稍朝他一看,雙目中滿是無聲的感激。許相夢握緊筷子,大口吃飯,大口吃菜,如此狼吞虎咽卻沒叫一旁的風痕看得厭煩。
許相夢更吃得流出了眼淚,風痕沒有太多其他想法,隻默默相信眼前這個弱女子絕對不會是壞人,同時,他不禁為她感到一絲絲的擔憂。
“風侍衛吃飯了嗎?”
許相夢突然放下了碗筷,手掌抹去淚水,今日,她發泄了幾乎這輩子所有的軟弱,眼淚會流下來,隻是因為不受控製,絕非為了博得任何人的同情或原諒。
“我吃過了,你慢慢吃。”
風痕竟有些不忍心繼續看見如此哭得稀裏嘩啦的許相夢,他說罷轉身,臨出門前還好意囑咐了許相夢一句:“皇上他並沒有看起來那樣無情,你不需要太怕他,但絕不能違背他的意思。”
仔細聽進去風痕的好心忠告,許相夢擦著眼淚目送風痕離開,他所說的話,雖然沒有實際上的幫助,但還算讓許相夢感受到一絲溫暖。
“對,不用怕他,隻要我破了案子,就算他是皇上,也要遵守諾言!”
許相夢繼續吃,吃得飽飽的,每一口都吃得香,隻有讓自己的身心越發堅強,她才能夠麵對未知的以後。
風痕帶來的飯菜,許相夢吃得一幹二淨,一片菜葉一粒米飯都不剩下,她收拾著碗盤送到廚房,這些事,她已經許久沒做過。
許相夢在漆黑冷涼的廚房裏點起一支蠟燭,一點火光,漸漸明亮了整個廚房。這裏曾是許相夢除房間以外來的最頻繁的地方,每一個角落都有她的痕跡。
燭火暈染開的光圈恍惚飄散,最容易勾起人內心深處的幸福回憶。在這個廚房裏,所有的歡笑嬉鬧畫麵浮現眼前,許相夢不禁一笑。
“隻是暫時的,很快縣衙裏又會像以前那樣熱鬧,一定!”
廚房的蠟燭久久亮著,漆黑的天空中跳脫出幾顆明星,抬頭仰望天空之人皆能看見。
綺夢樓處,酒色歌舞,脂粉迷情。
央宸獨自佇立凝眉遠望,夜空幾顆星辰燦然。央宸從弱雲的房間出來,在二樓過道上能看見樓下獻舞的弱雲。堂下所有的男人,他們的目光都落在弱雲身上,更像刀劍戳在央宸心裏。他是皇帝,如何能忍受心愛的女子為取悅別的男人賣弄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