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夜的那一場談話,朝暮又不知該如何著落了,她想去看看逸凡哥哥,可是還有用嗎?他早已有了他的妻,有了他不同以往的生活,自己不能去擾亂,就讓那顆少年的心永遠埋在他心底吧。
她也不想回到二皇子那裏去,因為二皇子也有他的天下與美人,她應該像疏影學習,當即立斷,堅定不移地執行自己原來的計劃,繼續遨遊四海。她想好了,以後就和疏影一起做貿易商人,把東方的東西運到西方去,把西方的東西運到東方來,把南邊的貨物送到北邊去,把北邊的貨物送到南邊來,這肯定賺錢的,況且疏影會武功,不怕被打劫。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不,剛一出門,就被包圍了,都是黑衣人,朝暮想自己應該認識他們,因為其中一個人似乎是羅君,雖然她一直沒見過他的真麵目,但他的裝扮,身形,以及整個人給她的感覺,她能肯定就是他。
疏影也沒感到有什麼意外,但卻做了個讓朝暮看起來覺得很奇怪的動作,她並不看前麵的來人,隻是轉頭看著身後,朝暮也不由自主的往後看去,隻見淩白宇正閑適地步過來。
“這就是你的不放棄嗎?”疏影盯著他走來的方向,笑著問道。
“主子的任務一定要完成,隻講結果,不講過程,這才能成大事。”淩白宇停在了兩人麵前,對著朝暮說,“對不起,朝暮,二皇子的吩咐我不能不聽,你的夢想,好像永遠是被我折斷的。”
聽到淩白宇這麼說,朝暮有點自責了,是自己讓他難做了,原來他一直有猶豫過要放自己走的,而自己竟然還埋怨過他沒同情心。
“白宇,謝謝你,昨天有人告訴我,人生總不能盡善盡美的,我想夢想的偉大有時在於它不能實現吧。”
淩白宇表情似乎有些痛苦,然而該舍棄的就得舍棄,隻是怎麼就連她的快樂也不能保留呢?
“先別急著愧疚,淩白宇,你以為今天能把小姐帶走麼?”疏影心中有些明了淩白宇的為難了。
淩白宇恢複原先的表情,望著疏影,她果然不同於一般的女子,在這樣的情形下還敢如此說,看來她早有準備。
“那你憑什麼確定我不能帶走朝暮?”他再次將她打量了一番,跟這兩天一起玩鬧的她完全不一樣,散發著成竹在胸的魅力,仿佛失敗從來與她無關,“你認為自己能從我們這麼多人手中平安走掉嗎?”
“我當然不能。”疏影笑著的樣子,似乎她隻是個置身事外的過路人。
“難道你想拚死反抗?”淩白宇從心底不願看到這一幕,不僅是因為朝暮,也是因為他知道,疏影的堅持,會讓她義無反顧,而他不想傷害這樣一個女子。
“小姐曾跟我說過,生命誠可貴,即使我已沒有遺憾,我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的。”疏影說著看向朝暮,“況且,我還想看到小姐幸福。”
朝暮有些接受不了疏影這麼直接的“表白”,她就是這麼執著,執著於自己的錯,也執著於自己的對,直到它們都實現,不管是對還是錯,如果自己能有她的一半,應該不至於活成這個樣。
“那你想……”淩白宇還想說什麼,但卻不得不停住了,因為他聽到了馬啼聲,那麼重,那麼多,那麼近,還沒等他想明白,他們已經被包圍了起來。
是軍隊,前麵領隊的他認識,是何逸凡,難怪疏影那麼鎮靜,縱然自己能找援兵,然而這裏卻是離碩州更近的。
朝暮發現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本以為是淩白宇以全萬策,又另外調了軍隊來,卻發現淩白宇臉色凝重,疏影則是笑意更濃,看來這些人是疏影的,真沒想到疏影這麼強,可是她卻不想雙方為了她打起來。
“落落。”聲音那麼輕,好像是怕驚醒了她似的,朝暮的頭暈了一下,這個聲音明明很遠的,怎麼現在會這麼近呢?
“落落。”這一次聲音大了些,朝暮也聽清了,是他在叫她,他就在她的身後在呼喚她。
她轉過身,眼光越過圍著她的黑衣人,找尋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那個騎在馬上的男人,沒有了往日的文弱,不似當年的少年,可是他緊抿的雙唇,擔憂而又期盼的亮晶晶的眼睛,不正是那年她穿來這裏時的模樣麼?
“逸凡哥哥。”話還沒說出來,朝暮的淚已經止不住了。
何逸凡急了,衝後麵做了個手勢,要殺進來,疏影見不好,急忙飛掠過去,叫道:“何逸凡,別衝動。”
何逸凡不解地看著她。
“我們正占上風,不必要做無謂的犧牲,而且如果打起來,小姐也會有危險。”她知道兩方都不會傷害朝暮,所以求一個和平解決,而且,她也真是把淩白宇當朋友看。
“淩白宇,我對你說的話跟上次一樣,你的任務是完不成了。”疏影知他也是懂情勢的人,不會輕舉妄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