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堯說完,向著我輕輕微笑。而此刻,微微把手中的東西砸到地上,氣衝衝地離開。
那一刻,我的心裏砰然一震。自從進入大學以後,第一次,我聽到了別人對我的肯定。
那天以後,微微再也沒有到裴堯家的小屋,我曾經問過裴堯微微到底到哪裏去了,可他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讓我有種抓狂的衝動。
一天,夏楠遲遲沒有來集合,我擺弄著他的吉他。他最近把吉他的弦都換了,手指被新弦磨出細細的水泡,我輕輕摸著我的手,長長地歎息,好幾次我都想要停止學習吉他了,但每一次我都會繼續堅持,因為我知道在吉他裏有我一直堅持的夢想。我最初想要組織一支樂隊就是因為我幻想過彈著吉他,站在舞台中央,時而憂鬱,時而灑脫,時而溫柔,時而堅定……
我看著手指,水泡又破了,突然電話響了起來,雨菲的笑臉依舊那麼單純:“雨菲,想你姐嗎?”
雨菲傻傻地一笑:“姐,看來你的心情不錯!”
我點點頭:“還好!我這段時間開始學吉他,要不要聽聽看!”
雨菲又一次輕輕地笑:“看來大學的生活真的很愜意,我現在在高一,才知道當初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輕輕地撥動著琴弦,在指尖流瀉一段屬於我們童年的最愛的歌曲的旋律。雨菲銅鈴般的笑聲讓我回歸到我們單純的過去。
放下電話以後,裴堯走到我麵前:“看來你跟你妹妹指尖的感情挺不錯的!”
我揚起頭,調皮地眨眨眼睛:“你不知道血濃於水嗎?”
正說著,我的左手被琴弦弄得生疼,我捂著手指,麵容扭曲。十指痛歸心,果然是沒錯的。正當我要檢查傷口的時候,裴堯突然抓住我的手,拉到他的麵前仔細地注視著,他輕輕地呼氣,我的手指熱熱的,癢癢的。
“心疼!”裴堯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他的認真讓我有一種不知為何的擔憂。我呆呆地看著他,想要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一點他內心深處的東西。
裴堯爽朗一笑:“你還是不要學吉他吧!凡是學吉他的人,手指都會起繭的。我不忍心看到你這樣。”
“這麼說你會心疼?”我故意要逗逗他。
裴堯用手指輕輕點點我的額頭:“手指起繭,會影響你彈鍵盤的。即使這樣,可能會動搖你在樂隊中的伴奏能力,這樣你都要繼續堅持學吉他嗎?”
“既然這樣,不如直接讓我當吉他手,讓大哥彈鍵盤吧!”我趁機提議。
“休想!”裴堯斬釘截鐵地打斷了我的幻想,“你可以把吉他當作你的興趣,但是鍵盤始終是你最適合的,你應該要學會把握你最適合的人生。”
我疑惑地看著他:“你這麼說就是要我以後都不學吉他嗎?”
裴堯搖搖頭:“把彈吉他當做你的興趣,而鍵盤是你最應該專心投入訓練的。之前你參加的速訓班,在聲樂方麵應該也有很大的進步了,可以嚐試一下!”
“嚐試?”我更是疑惑。
“來!我給你節奏,你自己彈鍵盤,順便哼幾句。”裴堯坐到爵士鼓前,拿起棍子,“準備!”
裴堯敲擊著棍子,發出了四拍。我開始彈奏著鍵盤,一瞬間忘記了所有。裴堯的歌曲總是有這樣的力量直直進入我的心房。
他的聲音渾厚但不失磁性,他給我分派的幾句歌嘹亮,特別適合我的聲腺。老實說,我覺得裴堯更適合做我們樂隊的隊長,因為他清楚地知道我們每一個人最擅長的是什麼,並且讓我們把最美好的一麵都展示出來。
一曲完畢,我和裴堯擊掌,我朝他點點頭,向他投去讚賞的目光。這時,外麵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我打開門,夏楠的麵容憔悴,仿佛經曆了很大的波折。我已經忘記了問他為什麼會遲到,而他隻是喃喃地說了一句話:“你們有錢嗎?都借給我吧!”
我有點驚訝,但我還是盡量讓他平靜下來:“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先冷靜下來,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夏楠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悲傷麵容:“我爸爸住院了,他要動手術,要30萬。你們有多少錢,都借給我吧!”
我和裴堯對視了一樣,沒有說話。許久過後,我試探性地問:“你現在能湊到多少錢嗎?”
夏楠急切地說:“隻有3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