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瀟,我想保護你。不想讓你受到任何人欺負,也不願意看到你受到一絲傷害。我不像夏楠,夏楠是一個高調的人,而我很低調,這也是我喜歡爵士鼓的原因,我不喜歡站在舞台中央,我喜歡坐在角落,把頭埋在爵士鼓底下。即使觀眾都看不到我,但是你總是知道我的存在。
我不知道坐上飛機的時候會不會忍不住流淚,我會想你的。我相信我們的心連在一起,如同彈奏同一首歌曲一樣。
我總覺得裴堯是一個太感性的人,即使他去實習,我們還是可以在學校見麵的,但是,當我重新回到學校,我才知道,他真的離開了。
也許命中注定,我是一個被詛咒的人,所以每一個想要保護我的人都會一一離去,直至隻剩下我一個人。
聽到消息的時候,我和大哥麵麵相覷。整個學校都沸沸揚揚了,而我們卻是最後知道的。直到現在,我才能體會裴堯寫的那封信的用意……裴堯出國了,他去了意想不到的地方實習,由學校統一安排,這一屆隻有4個名額,而他竟然很幸運地被選上了。
兩個人的樂隊,還算樂隊嗎?我的心情總是處於低迷當中,裴堯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一直沒發現他對於我而言這麼重要。而現在,我總感覺我像是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大哥收到消息以後就一直苦練爵士鼓,進步很大,但是,他敲不出裴堯的感覺。裴堯敲爵士鼓是灑脫而洋氣的,而大哥是拘謹而畏懼的。
我們也不斷尋覓,希望能找到一個新成員。對於現在的我們而言,我們隨時可以應變。如果新加入的是鼓手,那麼我和大哥維持原樣不改變。如果新加入的是吉他手,那麼大哥就改行敲爵士鼓去。最壞的情況是,新加入的是一名鍵盤手,那麼我彈吉他,大哥敲爵士鼓。
我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更壞的情況,我們沒有料到,一直沒有人願意加入我們的樂隊。任何人都知道我們樂隊在之前是輝煌的,我們參加過很多比賽,每一次都凱旋歸來。沒有人有信心能打敗裴堯帶領我們立下的佳績,大哥沒信心,我也不相信我自己。
在學校的安排之下,我們竟然爭取了一次二人吉他彈唱的機會,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樂隊第一次登台表演,我不知道這對於我們而言是福是禍,我隻知道,這段視頻,裴堯即使再國外,也能看到。
準備上台的時候,我又拿出了裴堯當時畫的那副畫,這一次沒有燈光閃耀的舞台,我真的要坐在舞台地板上安靜地唱歌了。裴堯也許早就料到我們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和大哥鞠躬,席地而坐,撥弄琴弦,用鼻音清唱。我們沒有男女之間的對唱,也沒有眼神交流,隻是憑借耳朵感受對方的聲音,適時地和聲。兩把吉他的聲音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我沉醉在這種感覺當中,裴堯的歌曲很美,如同飛上雲端,在天上俯視地上美麗的世界,一份淺淺的向往,一段簡單的追求。
手指已經磨破皮了,但我們還是一曲一曲地彈奏著,我仿佛聽到了零零星星的爵士鼓的聲音,那些聲音來自記憶深處,我能感覺到裴堯坐在身後的爵士鼓後一副激情洋溢的樣子。在舞台上,當兩把吉他輪流彈著主旋律與和弦,當我們輪流唱著主歌與和聲,我終於明白,我們已經不需要再找那個人了,即使兩個人,我們也應該堅持我們的樂隊,隻是換了一種方式,感覺就像裴堯還在我們身邊一樣。
當歌曲完畢,台下掌聲歡呼聲連成一片。我和大哥站了起來,久久地鞠躬。
大哥壓低聲音:“FlySmile樂隊,應該換一種新的存在姿態了。”
我微微一笑,看著大哥:“我們也寫歌譜曲吧!總要拿出原創的東西,才能讓裴堯知道我們並沒有改變我們最初的信念。”
大哥攬著我的肩膀,各自背著吉他,我們在鏡頭前燦爛的微笑。裴堯,我等你回來,回來還我們一個真正絢爛的樂隊!
表演結束的時候,我和大哥跟著學校領導來到了會議室,領導們極力表揚了我們,肯定了我們的努力。他們還坦言,讓裴堯出國實習,實在是學校的損失,也是我們樂隊的災難。
我和大哥相視一笑,大哥微微點頭:“我們會做得更好,就像裴堯還在一樣!”
領導們點點頭,滿意地微笑。
我們又去了一次裴堯的小屋,把樂器和音響設備搬了回去。如果說裴堯給我留下了什麼,那麼就是那封信還有他家裏的鑰匙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回國,但是我願意相信他會回來。我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的世界,大哥坐在地上,輕輕地撥弄琴弦,他唱著光良的《女孩別哭》,情到濃時,聲音也變得濕潤:“女孩別哭,有什麼難過對我說;女孩別哭,我不願看見你淚流;忍住淚,就算一輩子,我隻能做你的朋友;女孩別哭,有眼淚讓我為你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