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麻繩在衛生間裏綁緊,把繩往下一放,幸虧隻是在三樓,我沿著水管,緩緩地往下滑。落地的時候,我覺得終於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我沒有遲疑,沒有猶豫,瘋狂地奔跑著,經過一條河的時候,我也沒認真思考,直接跳上一條小船,沒命地劃著船,但是水流太急了,總是把小船往回衝。我看著隻有100米左右的距離,也不在乎什麼了,直接跳到河裏,遊泳遊到對岸去。在河道中間劃船總是很容易被人發覺,但遊泳起碼能夠適當掩飾自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爬上了岸,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黏在身上,濕漉漉的,讓我的身體也變得很重,天氣很冷,我摟著身體,坐在地上,微微喘著氣,我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躲到叢林裏。我微笑著,我想我已經成功逃脫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到鬧市,從那裏找到回去K城的途徑。
但現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在嚴冬中,我並沒能支撐多久就已經昏昏沉沉地倒在了樹叢中,接著我看到了星星點點的火把,我看到了熟悉的兩個人,就是那天在村莊中圍剿我的兩個男人。於是,我又一次被抓進了密室。我已經意識到,這一次回來以後,後果會是怎樣,也許我會更快地被殺掉。
我全身變得滾燙,一臉幾天都昏迷,陷入了高燒當中,但是在無意識中,我感覺到有人把冷毛巾蓋在我的額頭上。
醒來以後,我看到了薛誌勳緊張的神情:“劉雨瀟,你怎麼那麼傻,直接跳到河裏去了?”
我沒有說話,他跟我解釋:“幸虧我父親臨時出差了,才不知道你逃跑了,也沒有下什麼命令,隻是把我們都關了起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我感激地點點頭,隻是任由他照顧著,現在的我必須要盡快好起來,在薛勤回來下命令之前,我必須好起來,無論怎樣,我都要在他麵前堅強的抬頭。我絕對不會在想讓我哭的人麵前流淚,這是我在生命快要結束之時最後的驕傲。
黑手們對待我和薛誌勳始終是有差別的,在薛誌勳的威逼利誘之下,他們把他放了出去,但是無論薛誌勳如何大費口舌,他們還是囚禁著我。
距離上次逃跑已經7天了,我回憶著過去的歲月,落塵的臉龐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遺憾的是直到現在,我都從來沒有對落塵說出一句我愛你。
我已經不在意這些了,我知道我必須再次逃跑,我必須要努力活著,對落塵說出那三個字,起碼這樣我也不會再感到遺憾。我下定了決心,並且告訴了薛誌勳。事到如今,我也唯有相信他了,而他竟然二話不說地答應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了,薛誌勳打點好一切,讓我化妝成女傭,幫我混出了密室,而他留在屋裏,想方設法拖延黑手們發現我逃跑的事情。
這一次,薛誌勳告訴我一條山路,他說隻要翻過那座山,就能到達一個集市,他讓我去找一個姓黎的老伯伯,那是薛誌勳以前認識的,隻要報上他的名字,老伯伯就會照顧我。薛誌勳讓我在那裏躲一段時間,等到他打電話通知老伯伯的時候,再安排我離開K城送我回家。
我點點頭,開始在山上奔跑著,薛誌勳幫我準備了很多幹糧,還有很多必需品,他也知道現在我的處境到底有多危險,才會毫不在意後果地幫助我,讓我離開這個地方。他也答應了我,無論如何,他也會想辦法讓落塵活著,因為這是我的希望,隻要我說,他都願意為我做到。
在黑暗中,我沒有打開電筒,因為我害怕電筒的燈光會引來黑手們的注意,發現我的逃跑,但是我卻不小心被樹枝絆倒了,我摔在地上,旁邊的荊棘把我的小腿劃破,鮮血直流,我強忍著疼痛,掏出紗布,一圈一圈地包紮著。我咬著牙,走到大樹下,靠在樹幹上,稍稍休息著,大約過了10分鍾,一種強烈的危機意識讓我又一次扶著樹幹站了起來,我一瘸一拐地走著,因為寒冷,我緊緊地裹住了我衣服。
大約走了一天一夜,我已經非常疲憊了,這時,我一腳踢在了一塊大石頭上,一陣暈眩襲來,我就這樣直直倒下,我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我聽到了風吹的聲音,我不斷地滾動著,從山頂滾到了山崖底下,我閉上了眼睛,緊緊地護著腦袋,不讓後腦受傷。然後,在黑暗中,我完全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了一張破舊的床上,一位伯伯住著拐杖:“小姐,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全身是傷口?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