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才剛一閃過,心中的刺痛讓宛夜的臉再次冷了下來。陷入自己思維中的她沒有發現身邊局天桀臉上一閃而過的凝重。
“好了,吃飯吧。”局天桀放開宛夜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在重新給宛夜夾了點東西後點頭道。
忽略在對方放開摟住自己腰時的失落,宛夜拿起絲絹擦擦臉上的淚痕,然後露出一個羞怯的淺笑:“妾身失禮了。”
“夫人太客氣了。”局天桀頓了一下,深潭般的眸子在宛夜臉上掃了一下,然後又重新低下頭。
他本就不是個熱情奔放的人,能有剛才那番柔情的舉動已經是個奇跡了,所以也不能要求太多。
宛夜也同樣回望了對方一眼,兩人間的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溫馨的柔和中。
三天的時間,宛夜已經在居士山莊裏裏外外幾乎所有人心中樹立了一個賢良淑德的主母形象。威而不怒,性格溫柔如水,待下人極好,但對方犯錯的時候卻也不會姑息。屬於溫柔又剛硬的那種類型,而這個,正是一個大家族所需主母最好的典範。
宛夜用她的柔,她的剛奠定了在居士山莊繼續下去的基礎,也暗暗的讓某些人的心開始****起來。
“夫人,夫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宛夜循聲望去,正好一個氣喘籲籲的小廝趕過來。
“怎麼了?”宛夜起身,一旁的碧兒趕緊將披風給她披上。
“表小姐在竹園拿那些竹子泄氣,說是要把竹園裏的竹子全拔掉。”小廝趕緊低頭稟報著,宛夜臉上的神色也越發凝重起來。
“夫君呢?”三天的時間宛夜已經知道竹園在居士山莊人心中有多重要。別說是她們,就算是宛夜自己,也是很喜歡那片鬱鬱蔥蔥的墨綠的。現在居然有人想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宛夜忍不住有些咋舌。但是好在雖然氣憤,但不曾失了理智。宛夜微微側頭,沉聲道。
“公子今天一早就跟廖公子兩人出莊了。”小廝擦擦汗。
“馨兒為什麼要拔竹?”慕容馨在莊上住了那麼長時間,不可能不知道竹園的重要性,如非是有重要的原因,否則也不會莽撞到要拔竹的地步。
小廝沉默著,垂頭站在那,放在身前的手緊張的攪在一起。
注意到對方的小動作,宛夜臉上冷凝的神情緩和了下來,上前湊近一步,然後才伴著歎息般輕道:“是因為相公嗎?”
從婚後宛夜就一直叫那個人夫君,有時候也會叫相公,不知為什麼在叫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心裏滿滿的,很溫暖的感覺。
“回夫人,表小姐今天吵著要跟公子一起出門,公子不同意所以小姐就……”對於那個總是無理取鬧的表小姐,莊上的仆人都是苦不堪言,受了委屈也不好說隻能往肚子裏咽。
“相公跟廖公子出去肯定是有正事要辦的,馨兒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在外麵拋頭露麵呢,實在是太不懂事了。”宛夜狠狠的皺眉,轉頭對身後的碧兒丟個眼神,然後再對小廝說道:“馨兒現在在哪,帶我過去吧。”
“是,夫人。”小廝臉上一下子綻放出笑容。忙不迭地的點頭,然後躬身伸手往宛夜走在前方。
“走吧。”宛夜擺手,拉拉身上的披風,順著小廝手所指的方向往竹園走去。
還沒到竹園,宛夜就聽到前麵傳來的那些紛雜的吵鬧聲。聽起來好像是一群人在勸一個女人不要做什麼。
猜到肯定是莊上的仆人在勸慕容馨,宛夜冷下臉,也暗暗加快了走動的步伐。
“你們走開。”女人囂張的叫罵聲從不遠處傳來,鬱鬱蔥蔥的竹林縫隙間,可以看到一個火辣的緋色身影正努力擺脫身邊人的拉扯。
宛夜上前,越過竹林來到眾人前,幾個眼尖瞟到她的奴仆都下意識的噤聲,身體微微顫抖著,頭垂的老低。
慢慢的,看到宛夜的人越來越多,隻是那個囂張的中心人物卻一直在那滑稽的跳動著。
給那些看到她的人丟個眼神讓她們不要出聲,宛夜走過去,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中冷冷開口:“馨兒你在幹嗎?”
“滾!”正被氣的怒火攻心的慕容馨連頭都不回直接丟下一句粗魯的話。其他人被嚇得倒吸了口氣,同時也偷偷的期待著宛夜的回應。
“這裏是相公的山莊,也就是我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馨兒,你說我該滾去哪呢?”宛夜冷笑,從背後走到慕容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