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頭發很長,全都披散下來,擋住了大半個臉,看不到樣子。但是靠著牆的姿勢,以及受下意思的握拳的動作,可以看出對方是一個習慣拿著武器的人。再加上那種不管什麼時候都保持著筆直的腰杆,看來是接受過一定程度的嚴格訓練。
“你是誰?”徑自走到男人前,透過眼前的鐵欄問道。
男人隻是隨意的抬頭掃了宛夜一眼,然後又很漠然的垂下頭,好似萬事都不關心的樣子。
宛夜微微眯眼,神情有些不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直接的無視她的存在。
好強之心被激起,微微勾起嘴角,然後壓低嗓子再重複了一遍:“你是誰?你說出來的話我就救你出去。”
男人隻是更加冷淡的掃了宛夜一眼,然後就徑自仰頭看著牆,眼睛微微閉起。
看著那張蓬頭垢麵的臉終於露出點原樣,宛夜了然的笑笑:“你受重傷了吧?要是再不醫治的話幾天內就會不治身亡。而且……”
“你是殺手吧。”宛夜的語氣是陳述而不是疑問。
能夠冷淡到如此模樣,而且受了那麼重的傷臉上卻沒有一點痛楚的表情。除了殺手這個最悲哀的職業應該不會有別人了。
男人一驚,臉上終於出現了莫無表情以外的神情。
“看來是啊。”宛夜自信的勾起嘴角,然後徑自轉身。
而那一邊,拓跋驁在成功的在最裏麵的牢房找到自己的族人以後,顧不上解釋什麼的,趕緊帶著族人往外衝去。
“夜……”熟悉的男聲傳來,宛夜愣了一下,然後詫異的仰目看過去。
數了數跟在拓跋驁身後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族群該有的人數:“怎麼這麼少?”
“王上,他們,他們……”
拓跋驁臉上也帶上了凝重的傷痛:“已經有一半以上的人遇難了。有的是在那次圍剿的時候死的,有的則是……”
想起那位現在正在為滄子傑效力的巫師,宛夜了然的點頭:“我懂了。好了,走吧。”
“大俠,大俠,救命啊。”
拓跋驁帶著他的族人走在前麵,而宛夜則似乎有什麼事般停在了最後。
“你要不要出去?”宛夜又走到男人麵前,注意到男人的表情再次恢複成之前的漠然,心裏莫名的有些難受。
南風抬頭看了眼前有些奇怪的人一眼,然後隨意道:“什麼條件?”
“欠我一個人情。”宛夜微笑道。
“好。”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人,但是現在能夠從這地方出去然後早點去找主子的話是最好的。至於那個什麼人情不人情,最多就是命一條了。
不過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主子說,所以,現在的他,死不的。
宛夜輕笑,隨手一揮,將那一串鑰匙扔給對方。然後什麼都沒說徑自往外走去。
宛夜出來的時候,跟她一起來的那二十多個人也都守在了外麵。有四五個傷勢很嚴重,然後其他的都隻是些皮肉傷,看到此景,宛夜滿意的點頭。
“都救出來了嗎?”跟眾人點頭示意後,宛夜走向一旁跟一群高大凶猛的陌生人在一起的拓跋驁。
“大膽,敢這樣跟王上說話,還不快跪下!”還不等拓跋驁來得及回答,一個蒼老卻帶著憤怒的聲音響起。
宛夜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著那個滿臉氣憤的老人,聽出那半生不熟的話語中所含的意思,卻沒有半點不悅。
“夜,他是我們大長老,請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責怪於他。”拓跋驁慌張的開口。然後又趕緊用那嘰裏咕嚕的語言跟他身後的人解釋了一番。
眾人看著宛夜的眼神很快就由一開始的戒備和不滿變成了抱歉和內疚。
看出他們心中所想,宛夜無所謂的笑笑,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了遍:“所有活著的人都救出來了嗎?要是是的話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這裏麵最厲害的一道關卡現在我們還沒遇到,但並不表示說等會也遇不到。”宛夜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然後丟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就轉身往回走去。
“夜,除了巫師,其他人都在這裏。”拓跋驁趕緊朝著她的背景喊道。
“出發吧。等會出去以後,所有老幼婦孺都上馬車。陳中,你們帶十個人去保護他們往前。其餘的跟我斷後。”宛夜冷聲喊道。
而她的這個決定,卻讓其他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已經大獲全勝了嗎?怎麼……
正在這時,“嗷嗷”的幾聲狼嚎和猛虎的咆哮聲從不遠處傳來,隱約的還可以聽到一陣清冷的音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