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豹將血布上的內容有力地念出道:“東島國千壽圖?”徐廣由於身上有傷,所以這次行動並沒有參與,但是他帶來的那些錦衣衛兄弟倒是全部派上用場。原來在第三層牢房清理汙穢物的時候,我和血豹隻是顧著盡快疏通茅坑,卻沒有留意,有一名被關押的犯人趁著混亂之際,偷偷將這條血布,塞給了我們的其中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徐廣所帶來的其中一名兄弟——田猛。徐廣壓抑著內心的悲憤,恨恨地道:“譚豐哥被西廠切掉了舌頭,讓他無法再說話,再挑斷了他的腳筋,讓他無法走動,之後將他囚禁在北大牢的第三層牢房裏麵,準備讓他慢慢地死去!”“怎麼辦?”我道:“徐廣是我們的兄弟,兄弟對我們有所求,我們一定要竭盡全力地去幫助,飛燕哥,你說對嗎?”飛燕肯定地點點頭,道:“對!否則咱們就不配成為天行堂的統領!不配成為天行堂的人!大家說,對不對?”“對!”大夥異口同聲地高聲回答,聲音響徹整個議事廳。徐廣被我們的豪言壯語所感動,不停地朝我們磕頭。血豹將他扶起,讓他安坐下來。“那我們應該怎麼做?”我不禁皺起眉頭,為難道:“這確實是個難題,總不能硬碰硬地幹!而且,現在已經過了子時,交班時間已經過去,就算要冒充交班守衛,也要等到明日。”朱天王道:“要不咱們再給那茅坑填點屎尿?”我道:“不行!為了避免引起錦衣衛看守的懷疑,我們剛才已經把那個茅坑出口堵住了!”高美人道:“要不將他們引出來?”飛燕道:“你能用什麼去引他們?難道去春風樓找些青樓女子過去嗎?”我也不同意這種辦法,道:“即使有辦法把他們引出來,他們也隻會停留在監獄的範圍內,我們要把一個人帶走,根本逃不過他們的監視範圍。”朱天王霸氣地道:“帶不走,直接搶出來唄!”血豹附和道:“對,直接劫獄!憑我們這麼多人的實力,劫獄簡直不是什麼大事!”我搖搖頭,道:“這種衝動的做法會引來什麼後果,你們知道嗎?”欣蓉說道:“如果咱們去劫獄,首先驚動整個監獄的守兵,他們為了盡忠職守,一定要與我們對抗,北大牢形勢告急,刑部就會派大部隊來協防,到時候,我們也許連第三層牢房的門都沒來得及撞破,就已經被重重包圍了!”飛燕也道:“確實,你們別看北大牢好像處於一個偏僻的地方,但是一旦出現劫獄、逃獄等緊急情況,刑部就會立即知道,否則的話,我們也不需要和官誠合作!”我道:“就算我們順利救出譚豐,難保我們不會有人落入對方手中,那就會被西廠知道是天行堂所為,不出一個時辰,皇上就會派人收了我們!”高美人道:“本來審訊那批官員的事情,不就是皇上同意的嗎?”朱天王道:“對啊!要不咱們直接找西廠要人得了!”飛燕道:“隻怕他不願意,他說沒有收到皇上的旨意,一句話就將我推之門外!”高美人道:“讓皇上頒一道聖旨不就完了?”飛燕為難道:“皇上已經給我們頒了好幾道聖旨了,還怎麼好開口呢?”我歎了口氣,道:“看來,還是要去西廠那邊走一趟,看看情況再說!”飛燕道:“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我道:“西廠指揮使都休息了,怎麼可能見我們?”飛燕道:“大不了在西廠指揮使家門口等他一晚上!以示誠意嘛!”我想了想,認為也是確實有必要,便點點頭,道:“你們先行休息,我們兩人去就行了!”坐言起行,我和飛燕便要離開議事廳。臨走前,我想起陸遠那家夥,便朝高美人問道:“陸遠他……沒被你怎麼樣吧?”高美人愣了一下,與長公公對望一眼,掩嘴笑道:“他被我一刀一鳥了!”“啊?!!”我大驚道,“他……也成了公公?”長公公尖聲笑道:“沒有,隻是被刀的把手打中,疼了一陣,估計當時剛好是欣蓉嫂子給的那些藥起了作用,他就暈過去了一個時辰,後來被他那些隨從帶走了,沒事!他要跟我做同僚,我還不願意呢!”說完還學著高美人那模樣,扭捏一番。西廠指揮使家門口。我與飛燕等待了半柱香的時間,看家護院才出來通報道:“實在抱歉,兩位大人,我家主人他身體抱恙,現在已經熟睡,我們實在無法叫醒他,也不敢進屋內打擾,請原諒!”說完不住向我們躬身行禮。我與飛燕對望一眼,道:“那我們在府內等他,直到他醒來,可以嗎?”那護院支支吾吾道:“這個……可能……不太方便……”飛燕朝我道:“算了,我們就在門口這裏等他!”我點點頭,道:“隻能這樣了!”那護院一聽,心下稍寬,關切問道:“兩位大人需要小的做點什麼嗎?”飛燕想了想,問道:“有酒嗎?”那護院連忙點著頭,道:“有有有,小的馬上給兩位大人取來!”我責怪道:“這時候還喝酒?”飛燕朝我壞笑一下,道:“沒事,就喝點,反正也得等天亮!”就這樣,我倆坐在門口,等了一夜。次日,破曉時分,天方剛露魚肚白,指揮使府邸外麵依然是一片安靜,遠處的雞鳴聲偶爾傳來,逐漸喚醒沉睡的大地。我和飛燕已經在府邸門口外麵睡著了,忽然,有人輕聲呼喚道:“大人,大人,醒醒,大人……”我半睜著眼睛,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隻聽見那人道:“大人,我們家主人有請二位!”我胡亂答應了一聲,揉了一下惺忪睡眼,發現飛燕仍在熟睡,便將他搖醒,道:“飛燕哥,快起來,指揮使醒了!”飛燕一下子睜開眼睛,接著眼皮又鬆弛下來,伸了伸懶腰,道:“天亮啦?”我又重複一遍,道:“起來吧,指揮使醒了!”飛燕猛然醒覺,便站起身來,與我一起走入府內。指揮使房間外。飛燕輕輕地敲了敲門,道:“卑職楚飛燕、龍悟空,拜見指揮使大人!”房間裏頭響起兩聲咳嗽聲,有氣無力地道:“兩位大人辛苦了,等了一個晚上!”那聲音依然是有種金屬刮瓷器的刺耳感,但顯然已經緩和了許多,估計是與他身體狀況有關。我道:“不辛苦,大人要好好保重身體!”指揮使道:“兩位大人費心了,不知道兩位大人有什麼重要事情,苦等了一個晚上?”我看了看飛燕,朝他使了個眼色,讓飛燕去回答。飛燕便淡然笑道:“是這樣的指揮使大人,皇上給我們下了一個任務,要我們去調查兩廣動亂中的涉事官員。”指揮使道:“好事啊,你們好好幹,不要讓皇上失望!”飛燕為難道:“但是,現在那些官員都在北大牢,由西廠看守著,我們……我們不好進去!”“哦?是嗎?”指揮使好像完全不知情的語氣,“那天肚絲大人來過,也跟我說過這事,我以為你們已經進去了!”這肚絲明明說過,指揮使對此事心存芥蒂,不樂於配合,怎麼現在又有這種說法?我道:“啟稟指揮使大人,我們沒有取得大人你的允許,確實無法踏足一步。”指揮使道:“行了,我知道,你們去吧,就說是我同意了。”然後又咳嗽兩聲,道:“我自己都顧不上了,還管那些人幹嘛,你們去吧,好好幹,要為皇上分憂!”難得指揮使同意,那還真不枉等了一個晚上,我們齊聲向他道謝之後,便連忙離開他的府邸,往北大牢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