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我鐵骨錚錚的印象能夠像耶穌的靈光一樣永駐他們心間,成為他們這些惡人以後為害人間的精神負累,我一直保持雷霆震怒的威勢,等那幾個人全都一搖一擺地走得看不見了影子,才拉著我妹妹返回出租屋內。
我妹妹的雨傘因為跟著她受辱,此刻已另立門戶,被風刮著棄宗叛祖地登上高枝,架在街邊幾丈高的樹梢上,像張著大口的巨型蝙蝠時刻準備振翅高飛。
它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用撕裂的外形表達抗議,拒絕再為我們提供服務,尤其是拒絕再為我妹妹朱楨提供服務。
看來它已鐵心要單方麵撕毀合約,沒辦法,我們雖然惋惜,也隻能尊從它的選擇。
關上窗戶,我妹妹還在那兒冷氣嗖嗖地不住哆嗦。
“哥,把錢給人家還了吧。”她戰戰兢兢地征詢我的意見。
“你取出來了?”
“這不是,全在袋子裏。”
“你先去把衣服換了。”我拿過袋子喜不自勝。
“哥,聽我話,這錢不好花。”
“怕什麼,這是我挨了一下午罵才掙來的,既不偷又不搶怕什麼?”我固執地說。
“看看剛才,這跟搶能差多少?我一到櫃台取錢就被人盯梢,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有人跟蹤你?”我心裏一驚。
“我是拚了老命才跑過來的,幸虧咱們離銀行近,要不錢被搶去都是小事,我……我……”我妹妹快哭了。
“好好,別說了,”我心裏也有點難過,“等明天下午兩點半她上線後,我再問清楚,如果她膽敢用這種方式戲弄我,老子我就殺……”
“哥,求你別再讓我為你擔心了行不行?咱家現在就剩下你我兄妹兩個相依為命,我不想你有事。”
“是嗎?”我有點疑惑,“咱家就剩咱兩個?”
“你的失憶症還沒有完全恢複。你動動腦子想一想,隨意動動嘴皮人家就給你五萬元,這錢花著你踏實嗎?”我妹妹抹掉額頭還在下滴的雨水爭辯說。
“錢又不記名,誰知道我花的這錢是誰給的?”
“你傻呀,她為什麼要用轉賬方式?”
“為什麼?”
“就是為了將來有跡可尋呀!”
“有跡可尋也是她自願轉來的,這是我的主營業務收入!”
“哧,”朱楨冷氣橫秋地從鼻子發出一聲不屑,“哥呀,我說你美夢是不是做得自己都醒不來了?什麼叫主營業務收入,你們之間有務工協議還是有雇傭合約呀?”
“這倒沒有,不過我們之間有口頭協約。”
“哥,你就聽我一句話,剛才來的這些人行為鬼祟,有的放矢,像是受命而為,若不是你在身邊,你能想像到的後果會是什麼嗎?”朱楨鞭辟入裏地給我分析著。
我說:“小妹呀,不是哥哥說你,你也太會聯想了吧。對方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錢剛打過來她用什麼方法馬上就能把我定位了?難道她身上還有人體監測雷達不成?”
“是啊,我也感覺很蹊蹺,可是在這之前我每天在LCD大街上出出進進幾十次,為什麼就沒引起別人關注,而你一拿到錢馬上就會有人冒著這麼大的雨前來跟著我打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