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梅景燕的一聲高叫,我差點又犯了一個低級錯誤。
特種作戰手冊上有關對個人行為約束第七條規定:嚴禁情緒衝動、失控和意氣用事,不許在非冷靜狀態下對不明區域和事件進行盲目偵探和攻擊。
我將車速降下來餘怒未消地說:“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他這種小人,欺上瞞下,公報私仇,欺侮你還要把老子拉上墊背,我告訴你,他狗東西這回可是攤上大事了。”
梅景燕驚疑地看著我說:“你想怎麼樣?”
我說:“惹毛了老子直接殺了他。”
梅景燕叫道:“停車——”
我說:“幹嗎呀?”
梅景燕說:“你這人太可怕了,你還是把我放在半路上吧。”
我說:“我為你申冤你裝啥好人呢?”
梅景燕說:“我寧願不要那些錢,也不會讓你去殺人。再說你因為我的事把人殺了,我能安然得了嗎?”
我說:“那他們還欠你多少錢呢?”
梅景燕生氣地說:“欠多少都不用你管。”
我一手抓著方向盤,一隻手指著她說:“你真是個變態,一會兒疾惡如仇,一會兒又上善若水。我說殺人就真殺嗎?小時候淘氣父親經常叫喊著要打死我,可我現在還不活得好好的嗎?”
“你才變態,”梅景燕翻著魚肚眼說,“看你成天將臉板得像牆上的泥皮似的,一副冷若冰霜的枯敗相,跟電影裏那些職業殺手有什麼區別?”
“喲嗬,”我說,“注意言詞啊?不心疼錢了是吧,那好,老……呃我才不願插手你們這檔子破事呢,跟我有什麼關係?”
“誰說我不心疼錢了?”梅景燕趕忙爭辨道,“那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工作賺來的,以為我不想要呀?”
我故意帶著嘲弄的口氣說:“嗨,想要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拿得到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梅景燕聽了將頭擺向一邊說:“幸災樂禍不得好死。”
我一踩刹車說:“啥?將你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梅景燕立即將頭低下不作聲了。
我放開刹車,兩人靜默著走了一段,感覺不說話還著實有點別扭。
車裏溫度慢慢升高,於是就我伸手打開空調機。
梅景燕見狀便阻止我說:“別開空調,我受不了,還是開窗戶吧,吸點自然風比較好。”
我關了空調說:“是受不了空調,還是受不了你們經理呀。”
梅景燕說:“不關你的事,你少得意!”
我見她有點抑鬱,便收回嘲諷的心思開導她說:“要是不多就放棄算了,就當喂豬了,跟小人較真犯不上。”
梅景燕歎息了一聲說:“見那錢不是你的吧,說得這麼輕鬆,加上這幾個月的提成累計都有十多萬了,我容易嗎?”
我說:“十多萬是不少,要擱著我他一分錢也別想少給。”
“你有辦法?”梅景燕問。
“有。”我說。
“什麼辦法?”
“很簡單,到時就看他的汽車店值錢,還是你那點工資值錢,讓他選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