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唯睢他們不來的時候,丁一幾乎都是在打瞌睡,值勤的看守之間也沒有了初次見麵時的那種新鮮感,彼此也少了神侃的話題,他們的任務除了看住丁一外,就隻剩下發呆或者擺弄手機了,當然偶爾也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盤問一下丁一。
所以當曾衛華和陳濟時帶著工具進來的時候,丁一正低頭坐在他的“禦座”上打瞌睡,其實這種似睡非睡的姿勢最是折磨人,但丁一除此以外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本來值勤看守進來的時候會帶點當天的報紙或者雜誌進來,丁一曾有一次乞求他們讓他看一下報紙,結果還是遭他們以違背紀委紀律為由拒絕了,所以每次看守把報紙翻得“嘩嘩”作響的時候,丁一就隻有幹坐在硬板凳上打瞌睡的份。
丁一聽到曾衛華他們進門的響動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然後馬上像打了雞血一樣顯得精神許多。曾衛華照例把筆記本擺在桌子上然後開始他的記錄工作,丁一有時候竟然會有自己去記錄的衝動,緣於曾衛華記錄速度的緩慢,同時也是丁一內心焦躁到無以複加的體現。
丁一想現在大概是星期天下午的兩點多了吧,一般曾衛華他們是比較準時的,他們中午估計還是要適當的休息一下的,辦案畢竟還是比較累,要想從丁一口裏挖出新鮮事物比從其他人口裏掏出秘密是容易的多,丁一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菜鳥,有時曾衛華們也會納悶反偵查能力如此菜的人竟會有如此大的膽子來幫撒文俊瞞天過海,結果倒真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丁一,今天下午我們還是繼續把有些我們有疑問的問題搞清楚吧。”曾衛華說完示意陳濟時可以開始了,他們倒真的是分秒必爭了。
“丁一,你幫助撒文俊逃稅的背後有沒有你的領導授意你這麼做?”陳濟時今天下午的主題估計是想要挖出丁一背後的幕後黑手或者說是幕後老大。
“這個你們上次來調查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這個事情隻有我一個人參與,跟其他人沒有關係。”丁一的想法是保持口供的前後一致會比較有利。
“這麼大的事情也是你一個人能做得下來的嗎?”陳濟時顯然不信丁一的話。
“我隻是按照撒文俊的意圖幫他做了資料,至於後來他找沒找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看來丁一是不會束手就擒的。
“我隻是很好奇,你為什麼要自己把這個事情扛下來。”陳濟時說完盯著丁一,丁一透過陳濟時的眼鏡可以看出他的冷漠和不信任來。
“我隻是實事求是說而已。”丁一又開始擺弄他的衣角。
“那撒文俊有沒有跟你說過,他還找了你們局裏的哪個領導的或者你的哪個同事?”陳濟時不想跟丁一繼續糾纏在無謂的問題上。
“他隻是跟我說我該做些什麼事情,至於其他的,他說他自己會想辦法搞定的。”丁一答道。
“那這件事情要順利地做下來,光是你偽造的材料就足夠了嗎?”陳濟時問。
“其實我們局裏隻做形式審查,實質性的東西我們無法核實,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核實,況且這也不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不可能越廚代庖的。”丁一答道。
“那你在你們單位的職級是什麼?”陳濟時問。
“我隻是普通的科員。”丁一答道。其實說起丁一的職務級別,丁一就有一肚子的氣,本來丁一在來房管局之前就已經工作了四年多,加上後來又讀了在職的研究生,現在的丁一起碼也應該是個副科長了,但原先的單位不是參公的,讀的研究生又沒有畢業證,隻有一個學位證,單位主管人事的請示了三江區組織部的就說以前的工齡可以計算,但職務級別隻能按照本科生計算,也就是說丁一要滿了四年之後才能升為副科長,那時(也不遠,理論上應該就是2012年的8月份)丁一都早過了而立之年了。現在丁一被限製了人身自由,估計這個副科級別也就自然而然地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