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夜走到一半,又有點後悔這個衝動的舉動。

他閑的沒事跑這麼一趟做什麼,又遠又累天又黑下來了,況且師兄還在修煉當中,他過去看頂多也就隻能看個背影罷了。看完了又糾結又難受的還不是自己,何必要跑這一趟呢?

但是就這麼回去吧,他這半程的路豈不是白走了。他又不是要減肥,總不能當做是出來鍛煉吧。

白城夜糾結了一會兒,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終究還是過去了。

臨近冬日,這才晚上七點多,天色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白城夜怕秦塵絕察覺,也不敢給自己點火照路,隻是借著附近屋子微亮的燈光和時有時無的月光,朝著秦塵絕那邊而去。

然而白城夜剛剛看到那片湖泊,甚至連秦塵絕的身影都沒瞧見,就聽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

白城夜還沒反應過來,一道身影就出現在自己麵前,徹底遮住了原本就有些昏暗的月光。

“是你啊,怎麼過來了?”

白城夜往後退了一步,瞧見是秦塵絕,這才放下心來,咽了咽口水道:“我,來看看師兄你修煉的怎麼樣了。”

這大晚上的?秦塵絕低聲笑了起來,手搭在他的頭上,揉了揉,突然湊近了白城夜道:“頭發長長了。”

白城夜呼吸一頓,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

“師兄...”

師兄你眼睛出什麼問題了嗎?其實不需要這麼近的距離也能看清我頭發的,都兩個月了能不長起來嗎?況且我們才幾天沒見,能長什麼?

還有啊,你知不知道差兩厘米我們兩的鼻尖就要碰上了,師兄你這麼做都不會覺得尷尬嗎?好歹也為師弟我的心髒好好考慮一下,它是真的受不起這個折磨了。

白城夜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然而秦塵絕的手卻死死地扣在他的腦袋上,不讓他動彈,繼續保持這個距離問道:“陳家小姐的事,弄明白了?”

“沒有。”白城夜連呼吸都變微弱了許多,把自己知道的同他說了一遍:“大抵就是如此,所以三師兄這幾日裏讓我們去藏經閣幫他找那本‘天逆’。我,我總擔心會被抓。”

“他自己怎麼不知道去?”秦塵絕皺了皺眉,站直了身子,手慢慢往下,搭在他的脖子上,輕輕摩挲了幾下:“你放心,既然師傅都跟著了,中古寺肯定是知道的。再不然要是真被發現了,就說是師父讓的就成,反正他闖入中古寺的禁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少這一回。”

...這華清門從上到下就沒有個跟我一樣老老實實修煉什麼都不幹的嗎?不對,頂著這個魔教臥底的名頭,我好像也沒資格說別人。

白城夜低著頭,想要問秦塵絕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然而終究隻是悄悄往旁邊挪動了一下,躲開了秦塵絕的手:“師兄你還要修煉多久?”

“本來說是半個月的,但眼下,卻是不清楚了。”秦塵絕深吸了一口氣,握住自己的手,讓自己冷靜下來:“得看方丈的意思。”

“哦。”白城夜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秦塵絕,“馬上九點了,再不回去怕是要遲了,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秦塵絕回話,抬腳就要溜。

然後他就被秦塵絕給一把給拉住了。

“下回來,記得點燈。”

白城夜一愣:“我看的清路。”

而且他下回不會來了,堅決不會...好吧他可能沒原則的會過來,但是堅決不會摸黑過來了。

“但是我怕你又忘了,”秦塵絕麵帶微笑看著他:“你記別的倒好,我就是怕過段時日你又忘了我晚上長什麼樣,應該多瞧兩眼才是。”

對不起,師兄,我錯了還不行嗎?下一回我一定會好好記得我救命恩人長啥樣的,打死我都不會忘了。

白城夜掙紮的逃開了。

秦塵絕看著白城夜略有些倉皇逃走的背影,微眯起了眼睛。

不過幾日不見而已,他就這麼突然過來了,這是想自己了?看來大漠中那麼死盯著他果然有效,現在,應該不會惦記著姑娘們了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右手一揮,湖麵又一次被凍上了一層冰。

方才感覺到師弟的氣息就過來了,這兩日的誦經,可算是白費了。

雖說他心裏是極渴望能看到他的,但是為了他自己著想,這幾日裏,還是希望白城夜不要來的好。那小家夥一來,他反反複複背誦的經文,似乎全都要交還給中古寺了。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