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空怎麼也沒想到,他從一歲就呆在華清門,六歲時成了秦無紫的徒弟,到現在再過幾個月就有二十八個年頭了,居然還有大半夜被他那位整日昏睡的師父給叫醒的一天。
“找到了?”夏若空揉著眼睛開了門,把人放了進去:“也沒必要這麼大半夜的過來,這才幾點啊,回房休息下再來不是挺好。”
“三點二十二。”白城夜下意識的回答道,把那破舊的殘本遞了過去:“沒仔細看,不過你要的部分應該沒有毀掉。”
夏若空接了過來,都沒仔細打量,隨手就把書丟在了桌上:“知道了。”
話音都沒落,他人就已經又蹭到了床邊:“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幫我帶上。”
那你剛才開門把我們迎進來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了?
介於他們是大半夜的來吵醒人家,說不準師兄還以為自己在夢遊,白城夜和夏若空自然是轉身走人。秦無紫看上去倒是有些不開心的樣子,但是一瞧夏若空披頭散發打著哈欠,隻得搖搖頭,出去替他帶上了門。
若空這張臉要是因為睡得不好糟踐了,那多可惜啊。
秦無紫又瞧了瞧白城夜。
嗯,年紀輕就是好,這幾日折騰下來也沒見有多疲憊,同前幾日裏還是一樣。
至於齊源泉,因為長相上實在差了有點遠,直接被秦無紫給忽略掉了。
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想當年他也算得上玉樹臨風了,可惜活了兩百多年,再好的容顏也經不住時間的考驗。不過這胡子怎麼就死都長不出來,好歹也能替他遮掩一下啊。
再回想到方丈下巴上茂密的白胡子,秦無紫又氣哼哼的回房了。
好容易解決完這件事,終於可以結束日夜顛倒的日子,白城夜自然是倒頭就睡下了。
或許是因為精神難得放鬆了下來,他又夢見了前世的記憶,但這一回並不是痛苦的,但也不能說會讓他開心的情景。
他隻是夢見了一個他潛意識裏讓自己忘記掉的場麵。
這應該是才剛剛大一入學沒多久,寢室裏包括他在內的三個人剛得知他們的舍友,入校開始就被評選為係草的那位喜歡的是男人。雖說年輕人接受能力還算是比較強的,但大家剛認識沒兩個月,多多少少還是處在有些別扭的階段。
某天係草舍友心血來潮,打算帶他們去找隔壁學校,他暗戀,不對,那種程度應該算得上是明戀的高中同學。
隻可惜他男神當時並不在校,也不知道去了哪。三個人安慰著他打算打道回府的時候,在側門遇見了浩浩蕩蕩起碼二十多人,大多身上還抹著奶油,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參加完生日宴回來。
而被簇擁在中間的那個人,是唯一一個幹幹淨淨,笑得十分快活的家夥。
夢裏頭的時間似乎可以放的很慢很慢,但白城夜並沒有花多久就認出來了。
這不正是當初在他宿舍的天台上,想不開要跳樓的那個家夥。
然後,白城夜就醒了。
睜著眼睛足足看著床頂看了三分鍾,白城夜這才回過神來。
他最近閑的沒事為什麼總夢見這個人?他們打過照麵應該隻有這麼兩回吧,別說第一回他都不記得對方,就是後來救了人家,說實話白城夜也沒怎麼記住對方的臉。
他又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即便再好的記性,對於這種擦肩而過的人,並且他自身還有那麼一點臉盲症,要記得更多也是有點為難。白城夜絞盡了腦汁,也隻想起了他們說的幾句話。
“你真這麼倒黴,過生日沒趕上幾回放假啊。”
“怎麼能說大少爺倒黴,別人請的客,說點好聽的。”
“他倒黴?那可都是過去的事了,人家現在可是有錢人。”
好吧,現在除了知道這人家裏估計是個暴發戶外,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不過知道了這個也沒用啊,雖說可能會給他家裏補點錢,但他姐夫也是個年薪百萬收入者,不缺這頂多不會超過二十萬的錢。
他總不能在他姐姐心裏隻值這個價吧。
白城夜睜著眼睛翻來覆去了一會兒。
現在才八點,反正早飯是錯過了,他也不想起來,說不準等會兒又困了呢。
白城夜從枕頭底下找出秦無紫硬塞給他的經書,剛翻開還沒背過的那一頁,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個人,和他還是陳夜的時候,好像是同一天生日?
不能怪他現在才想起來,其實從小時候開始他就沒怎麼過過生日,他媽不是管事的,都沒怎麼在意過他和姐姐,隻是時不時的還知道哄著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