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都這麼說了,而且看起來也有些疲憊,秦塵絕自然不好留人,猶豫著想要問些什麼,白醉雪卻是笑道:“你放心,我又不回雪明閣,這幾日就在這裏待著好了。城夜可也不止是你的師弟,我這個大師兄自然也是擔心他的。”

白醉雪輕車熟路的出了門,去了他剛入華清門時就一直住的屋子。

屋子好多年都沒住過人了,還是保持著他離開前的樣子,隻是落了一層的灰。白醉雪實在有些疲憊,天色也早就暗了下來。他也懶得叫人來打掃,隨意收拾了下,便躺著睡下了。

秦塵絕怕白城夜體內的熱氣卷土重來,也不敢關上窗子,尋了燈籠點上了燈。

他這麼一路幾乎沒怎麼休息過,就是坐在三公子的那頭大獅子上的時候也是絲毫都不敢放鬆精神,眼下就是明知道大師兄會想出辦法來,他還是沒辦法不擔心。

誰能想到不過就幾天的功夫,一個原本好好的人就能變成這樣呢。

秦塵絕在白城夜身旁坐下,拉住他的手,試探著將冰靈氣送了進去。

然而還是不行,師弟體內的靈氣很快就吞沒了他的靈氣,身體也隨之微微顫抖了起來。秦塵絕不敢再試下去,隻是緊緊握住白城夜的手,等著他慢慢恢複。

秦塵絕就這麼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山頂上的寒風因為入夜越發刮的大了起來,白城夜體內的靈氣同血脈之間的鬥爭也暫時消停了一些。或許是因為感覺到了山頂上一夜入冬的威嚴,白城夜身上終於降低了不少溫度,哆嗦著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他這次連發起床氣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連呼吸一下都能感覺到血管都像是被很微小的刀劃過無數道傷口一樣,隱隱的渾身上下都在疼。

我究竟是做了什麼要遭這個罪?是殺人了放火了還是撬了誰家牆角?難怪原本的那個白城夜會死呢,就這種折磨倒不如讓他經曆一次十八層地獄,說不定還好過一點。

因為過分的疼痛,他身上其實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連都已經下降到零下十多度的環境都沒感覺到,一時之間也沒發現他的手被秦塵絕握著。直到他忍著疼轉動了下眼珠,這才看到已經坐在一旁睡著的秦塵絕,和被他拉住的手。

要不是因為過於疼痛外加他現在整個人都麻木的消失了一切知覺,根本就流不出眼淚來,白城夜是真的有點想要哭的。

其實他並不是一直處在昏迷之中。

從他昏倒在秦塵絕懷中的時候到現在,差不多一天的時間,他都不記得自己其實因為疼痛而醒過多少次,又因為強烈的疼痛感,又活生生昏迷過多少回。這期間反反複複,讓他連反應自己到底醒沒醒的功夫都沒有,就再一次昏了過去。

但是不管哪一次醒過來,他都記得自己是被秦塵絕緊緊抱在懷中,雖然說可能因為師兄的舉動,他身上好像更疼了些。不過比起這個,他其實更有種心安的感覺。

師兄原來這麼惦記自己嗎?

他試著想動一動,不過更大的疼痛感襲擊而來,讓白城夜瞬間就放棄了。

算了算了,別勉強,要是活生生被疼死,他豈不是白得來的這幾年?而且真要死的話,好歹也應該像他前世那樣死的幹脆一點,這種折磨真的算了。

然而一想到他離世的原因,白城夜就感覺到經脈中的靈氣越發的躁動起來。

該不會是因為我情緒的波動才變成這樣吧。白城夜努力想要想一些別的東西,恰巧此時一陣冷風吹過,他體內的靈氣又開始打架。白城夜隻能倒吸一口涼氣,昏了過去。

白城夜在昏過去之前,終於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到底是誰幹的,明明知道這山上一入冬就連中古寺的和尚們都受不了,還把窗戶門都打開了。又凍不死秦塵絕,是打算把他給冰起來嗎?好歹給他蓋個被子行不行啊。

可惜完全不能動的白城夜隻是睜開了下眼睛,連半個字都沒能說出來,就這樣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疼暈了過去。

天色漸亮,秦塵絕也醒了過來,看白城夜依舊昏迷著,忍不住又在心裏罵了夏若空幾句,輕輕放開手,去找白醉雪了。

白醉雪醒的早,正準備出去,見秦塵絕過來,無奈的搖著頭笑道:“你倒是急切,不過且等我回去那些東西過來再說。正好你眼下無事,去一趟藏書閣,替我拿些書。”

“可是...”秦塵絕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