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藥應該熬好了,我暫且過去看看。”在白城夜耳朵邊上嘀嘀咕咕了許久之後,秦塵絕終於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而去:“就一會兒,你可別亂動。”

“嗯。”白城夜盡最大努力點了點頭,好像巴不得他能趕緊出去。

畢竟在這大概兩個小時二十七分鍾內,基本上師兄說了什麼話都進不了他的耳朵,他隻能感覺從耳朵到心髒都是撓心撓肺的又癢又疼,還不如師兄不在的好。

依著秦塵絕的性子,不用說,百分之百是故意的。至於是出於什麼目的,白城夜暫且沒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心情去猜了,反正就體驗來說非常不好,應該要給差評的。要不是投訴了之後恐怕會有更難以想象的遭遇,就是拚著要疼死的信念,他也非得反抗不可。

當然反抗無效的可能性也很大啊。

“真,吵。”趁著秦塵絕不在,白城夜終於吐出了這兩個字。

話說那藥什麼時候才能做好,哪怕早一秒鍾都行,繼續這麼不能亂動被師兄瞎折騰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好歹也要給他一個可以說話的機會吧。

白城夜在心裏深深地歎了口氣,再一次的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究竟是發了什麼瘋,中了哪門子的邪,怎麼偏偏就喜歡上這麼一個人。

唉,也不知道修真世界有沒有後悔藥可以買。不過都能給人換命格,死而複生了,這點小事應該能有著落的?他也不強求多的,給他轉到幾個月前的修真大會上,別讓他想起來五年前是秦塵絕救了自己。

這樣應該,大概,可能,就行了吧。

白城夜自己都表示出了極大的懷疑。

不過夢想還是要有的嘛,畢竟他都已經見過鬼了。

秦塵絕此時才慢慢吞吞的進了白城夜的那間屋子,正看到白醉雪將藥倒入一旁的罐子裏。

“你還真是著急,掐準了時辰過來的吧。”白醉雪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疲憊,抬頭看了一眼神色略有些奇怪的秦塵絕,笑著搖搖頭道:“不過來的倒是正好,待會兒把藥放到外頭去讓它冷著,差不多要結冰了,便能用了。”

“那我來吧,師兄你去休息就好。”秦塵絕接過手,繼續將藥鼎裏的藥倒出來,一邊問道:“師兄,這藥擦了之後,能碰水嗎?”

這種小事白醉雪也犯不著跟他客氣,況且他的確已經十分累了,又好久沒能睡,眼下能多一會兒休息自然最好。這會子他已經和衣躺在了一邊,迷迷瞪瞪的回答秦塵絕:“等上一會兒就成,不過切記別讓小師弟碰到熱水。”

那也就是和之前一樣,不讓小師弟碰到熱的東西就成了。

秦塵絕點點頭表示知道。

他手腳麻利,不過一會兒工夫已經封好了罐子,朝著屋外頭走去。

“還有啊,”或許是身為大師兄,這麼多年的責任感讓他即便已經昏昏沉沉了,嘴裏頭還是不忘叮囑道:“小師弟現在身子骨弱,天氣冷,你可別太鬧他...”

不過就是再強大的人,也敵不過疲倦的困意,白醉雪的話終究沒能說完,就睡了過去。

可惜這點聲音微小的叮囑連房門都沒傳出去,就消散在了屋內,早就已經出去的秦塵絕自然沒有聽見。

當然就算聽見了,八成也沒什麼用。

畢竟他可都聽見了,小師弟怪他吵呢。

秦塵絕按照白醉雪的叮囑將藥罐子放在了外頭的台階上,回來的時候白城夜大腦還處於放空狀態下,壓根就沒有注意。等他感覺到秦塵絕存在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

他親愛的師兄又十分自然的坐到了他身邊,正笑眯眯的看著他:“那邊都預備好了。方才我同你說到哪兒了?你還記得吧。”

別了,還要在我耳朵邊上講故事?你之前說的什麼我完全都沒聽進去,唯一的兩個故事還是憑借強大的記憶力拚拚湊湊記住的。師兄,你就不能放過我嗎?好歹我也算是半個病人。

要不然我還是昏過去吧,那樣比較清淨,且,安全?

別看白城夜現在似乎什麼都不能做,不過現在這種狀態,好歹有一點是能夠達成的。

那就是想要讓自己在瞬間疼昏過去,對於他現在這種狀態下,想來應該是十分容易的事情,畢竟都被迫昏過去那麼多回了。

比如現在,趁著他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後,秦塵絕起身倒茶準備潤潤嗓子的功夫,白城夜試圖抬了一下胳膊。

然後成功的,緊咬牙關,滿含熱淚,把自己弄得快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