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睡著了？
然而根據曾經的經驗，白城夜還是半信半疑的，又伸手碰了幾下。
還是沒動靜。
裝睡不會裝到這個程度吧？尤其秦塵絕這個脾氣，還不得立馬起來把他扣住的。
他倒是有心想要繼續試探一下，不過下手要是太重了，說不準還真把熟睡中的師兄給弄醒了。這種傷不了敵人，但自己肯定會有損失的事情，他才不想做。
白城夜挪動了一下，盡量輕手輕腳的越過秦塵絕，鑽下去給自己倒水喝，然後又輕手輕腳的拿了床被子爬回來。
幸好我現在瘦的差不多就剩骨頭架子了，不然還沒這麼靈活呢。
白城夜把自己裹在加厚了一層的被子裏，暖和倒是挺暖和的，就是蓋在身上重了點，並且眼睛閉上了快半個小時，還是沒有睡著。
該不會是因為我之前昏迷的都算上睡眠時間了吧。
他不敢亂動，蒙在被子裏也悶得慌，背法術又怕自己身上的靈氣開始造反，想來想去，倒是想到了師父給他的那本來自中古寺的經書。
不然怎麼辦，總不能背英語單詞或者微積分之類的吧，都用不上了，何必折騰自己呢。
話說那個經書，在自己身上已經找不到了，也沒聽師兄提起來過，是不是他離開中古寺的時候師父已經拿回去了？反正他那天真沒什麼記憶，根據實際狀況來看，秦塵絕不可能沒帶他去找過師父。
師父這個人就是再不靠譜，好歹也該記得拿了人家的經書吧，他也沒有放在很難找的位置，稍微搜一下就...
兩床被子實在有些重了，時間長了白城夜覺得有些氣悶，翻了個身看了會兒帳子，不久又轉向麵對著秦塵絕。
師兄難得睡這麼沉，不看白不看，總比讓他看帳子強，上頭連個花都沒有，他看了也不會織布啊。
不過師兄果然是太疲倦了吧，他上下一趟還差點把被子砸在師兄身上，又因為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換成平時早就被秦塵絕一手給摁住了。然而現在師兄還是睡的安安穩穩的，就隻是偶爾動了一下。
白城夜忍不住伸出手，往秦塵絕的臉上戳了兩下，然而師兄隻是皺了下眉頭，似乎沒有別的反應。他多少也放下心來，開始胡亂撥弄起秦塵絕的頭發。
畢竟機會難得啊，而且自己現在可沒這麼長的頭發。
雖然說短頭發還是方便一點，不過這麼多年他倒也習慣留長了，現在半長不短的倒是有點麻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起來。
不過依著他現在的狀況，可能會先長兩斤肉出來。
白城夜的手不覺又回到了秦塵絕的臉上，隻是戳了幾下都不見秦塵絕有什麼動靜，腦子裏不覺有些放空了，手就這麼隨意放在秦塵絕的臉上，目光已經轉到了桌上的上麵。
光不夠亮，看不清字，封麵也差不多都一個顏色。不過感覺其中一本應該是師兄給他念過的...
話說這天氣變化是不是有點太大了，還沒到冬至呢，夜裏就冷成這樣，果然還是有爐子的時候好。
他目光轉移的有點久，都沒發覺秦塵絕的眼睛已經微微睜開了些，正瞧著他。
這麼久都沒能好好休息，現在終於可以放鬆些，按理來說他應該能夠一覺睡到天亮的。可是總感覺有個什麼小蟲子之類的在他臉上動來動去，又沒聽見什麼聲音。他就是再困，幾次三番下來，也不可能不醒了。
秦塵絕在兩秒鍾之內弄清自己臉上停留的究竟是什麼之後，見白城夜的目光還是沒有聚集到自己這裏，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的手？”
還沒開嗓的低音把白城夜嚇了一跳，下意識一看，立馬就要縮回手。然而秦塵絕的反應多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先解釋解釋？”
白城夜瞬間憋紅了臉，半天蹦出來一句瞎話：“不是，那個什麼，我就是想數清楚你眼睫毛有幾根。”
這瞎話一出口，他都想自己打自己一個嘴巴。
這都是多少年前無意中聽室友提起來的梗了，他怎麼現在想起來？而且問題在於他眼睛都不在師兄身上，這八竿子打不著的話，秦塵絕得覺得他是腦子發燒燒傻了吧。
秦塵絕一時間倒還真是愣住了，緩緩放開白城夜的手，半撐起身子，上下打量著他。直到看著白城夜因為太過不好意思，把頭偷偷的往被子裏縮，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忍不住笑了一下：“那倒不如數數我的眉毛有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