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的某個春日。
白城夜坐在大廳角落裏玩著師兄當做生日禮物送他的九連環。
秦塵絕送的可不是最常見的那種,而是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九連環,有一款還特別像方丈手上拿的那種禪杖,當然,比那個複雜且小巧多了。總之,但凡秦塵絕能找到的都一股腦的送給了他。所以即便白城夜已經玩了快一年,也還有幾個沒能解開。
可是他又不得不抓緊時間在他今年的生日之前搞定這些東西,因為秦塵絕威脅過他,什麼時候把這些都解開了,他考慮明年的禮物。
師兄真是太小氣了,白城夜在內心抱怨著。
他也完全沒想過是自己纏著秦塵絕要,結果人家給他搞回來又三個月不碰,才強製性對他進行要求的。不然秦塵絕都要懷疑白城夜是不是打算把這些東西拿去當鋪,這裏頭玉質的銀質的可不少,多少值幾個錢。
“ok。”白城夜終於拆解成功其中一個,將東西塞到師兄懷裏,正襟危坐麵對眼前尷尬的場麵。
其實這件事跟他沒什麼關係,無故被牽扯進來他也不想的,但無奈好友齊源泉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舉動,讓他不得不待在這奇怪的氛圍中。
大師兄白醉雪手中拿著來自於公主府的請帖,在側廳中走來走去,好半天才頗有些氣憤的對齊源泉道:“師弟既然已滿十六,為何不早日同你師父說一聲,他現在遠在大漠,如何能趕得上你的冠禮。”
其實本來在這個世界,男子成年跟白城夜習慣的一樣,都是十八歲成年。但齊源泉作為一個沾了邊的皇親國戚,也是按照皇家的規矩來,十六歲就得行冠禮。
當然,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搞這麼一出就是為了能夠早一點合理合法的娶親罷了,齊源泉又沒這個困擾,早一年晚一年對他來說都差不多。
華清門自然也是知道的,齊源泉又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出身,稍微查一查就清楚了,隻不過也不太清楚這小子的生辰而已,誰能料到他瞞了這麼久,連白城夜都不清楚。
所以現在就有些為難了。
皇室有意要跟華清門交好,除了身為齊源泉的好友白城夜外,另外也特意隆重的拜帖邀請他的師父,夏思文夏閣主前去。身為老師,夏思文肯定沒有任何借口拒絕。
如果他現在還在山內的話。
隻能說太湊巧了,眼下修真大會不過兩個星期就要開始,夏思文同掌門早早的就離開了山內,去往大漠,先行去做準備。可是偏偏齊源泉的冠禮就在三日之後,今天早晨白醉雪才收到的拜帖,再想通知遠在大漠的夏思文肯定來不及,畢竟往來一趟差不多都要一周,通知到夏閣主的時候時辰都過了。
齊源泉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隻是皇上希望與華清門多些往來,不論前去的是哪位,是有些名氣的長輩就行。師弟早就打算好了,若是師父趕不回來,讓夏師兄前去也是一樣。”
況且他挺不願意讓師父去的,師父在他心中的地位雖然不如中古寺,但也十分有氣節,那種烏煙瘴氣笑裏藏刀的場合,夏思文那張黑臉去了,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齊源泉看上去不太像會關注這些的人,但有些東西還是清楚的。
白醉雪覺得有些頭疼。
門內剩下三位閣主,夏若空名氣大,又跟夏師叔是舅甥關係,理應去的才是,但問題是他...
白醉雪回頭瞧了他一眼,這家夥把頭搖的飛快,甚至還舉了舉手中的星盤,不用說,這是又給自己算過了。
他不去倒是在白醉雪的意料之內,畢竟一個連十幾歲的少年都打不過的閣主,去那種場合走一遭還是有些危險的。可蘇師姑也是肯定不會前去的,白醉雪邀請她來探討都不願來,那是肯定不會答應了。
問題是華清門現在能有空出麵的長輩中也隻有他們二人,白醉雪兩日後就要領著剩下的弟子們前往大漠,外門的幾位門主趕來守山也需要幾日的功夫。可這場合又不能不去,公主府親自拜帖,他們同皇室又有些聯係,總不能這點麵子都不給吧。
白醉雪轉來轉去也不說話,底下看得人都有些困倦了。
白城夜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輕輕靠在秦塵絕肩頭打瞌睡。
反正不管誰要去,作為齊源泉在華清門內僅有的唯一的好友,他可是得到了特別招待的,不去不行。所以一切事物都跟他沒關係,他隻要跟著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