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揮了揮手,有些緊張的道:“勉禮平身吧,孫尚書,事察得如何了?倒底找到她沒有?”
“太後,恕老臣直言。”孫尚書神情凝重,隻瞧得太後一陣緊張,五指緊緊的揪住胸前的衣襟,“三個月前,老臣得到消息,上川的一個小漁村裏,有一名少女極有可能就是太後要找的人,可是,老臣千裏迢迢趕到那個小漁村,那個漁村已經被人夷為平地,整個村子被人燒毀。”
“啊!”太後一聲驚呼,麵色蒼白,身子晃了幾晃,幾乎跌倒。
孫尚書吃了一驚,扶住太後,道:“太後,你沒事吧?”
太後搖了搖頭,神情痛苦的瞧著孫尚書。“你的意思是……她死了?”
孫尚書無聲的歎息:“隻怕是凶多吉少。”
聽到孫尚書的話,太後麵上的肌肉不自禁的抽動了一下,頹然坐倒在長椅上。“倒底是什麼人,剛剛三歲,就將她從我的身邊將她搶走,現在,十七年了,我好不容易打聽到她的消息,天啊,他們倒底是什麼人,這麼狠心。”
孫尚書搖了搖頭,道:“我趕到漁村,漁村裏已經沒有一個活口,看樣子,整個漁村都給人殺人滅口了,依老臣看來,一定是特殊的殺手做的,才可能做得如此幹淨利落,太後,你說會不會是皇上……”
“皇上?”太後聽到孫尚書的話,本來就蒼白的臉更加蒼白了,顫聲道,“不可能,不可能是皇上,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她……”
“可是,殺了她,除了對皇上有好處,老臣實在想不出對別的什麼人有好處了。”
太後聽到這裏,瞧著孫尚書的神情變得冷厲起來。“孫尚書,令夫人和孫公子,現在已經被我安排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了,隻要孫大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本宮一定不會虧待孫大人的,尚若不知好歹……”太後說到這裏,話音嘎然而止,拿起桌上的剪刀,揮手剪落,喀噗一聲,將一盆蘭花的花蕙從中剪斷。
孫尚書麵色一變,跪倒在地,顫聲道:“太後,老臣對太後一片忠心,沒有太後,也絕對沒有老臣今天,就算是有人拿著刀指著老臣的腦袋,老臣也不會把不該說的事情說出來。”
太後伸手拾起跌在桌上的花蕙,放在鼻端輕輕一嗅,漫不經心的道:“如此最好,好了,本宮累了,你先下去吧。”
見孫尚書躬身退下,太後這才鬆一口氣,眼中透出一陣心痛的神情,撫著胸口,痛苦的道:“倒底是誰,這一切倒底是誰,為什麼非要將你從本宮的身邊搶走,如今就讓你生死未卜,讓本宮的心好痛,如果讓本宮知道是誰,本宮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太後說著,眼中的痛意化為怒意,將手中的花蕙揉成花泥,狠狠的擲在地上。
太後坐在案前,黑暗中,目光明滅,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不安的事情,胸口起伏,終於,再也坐不住,走出房門,小聲的吩咐幾句,道:“去吧,別讓人知道此事。”
龍胤玨寢宮中。幾名太醫正自忙碌,清理舒傾身肩上背上縱橫交錯的傷口。龍胤玨瞧著爬在床榻上的舒傾靈,從肩到腰上,一片血肉模糊,傷口湧出的鮮血,將被褥染紅一片,觸目驚心。
龍胤玨望著那奄奄一息的女子,竟然有一種佛仿有利器在心中劃過的心痛感覺,從未在為一個女人而心痛的他,也沒有多想,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反常的感覺,一時,龍胤玨不禁皺眉,抓住一名太醫的手,怒道:“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回皇上,娘娘傷得不輕,可能已經傷到了筋骨和內髒,臣隻有盡力而為。”太醫給龍胤玨冰冷的眸子瞪得心裏發寒,不住顫抖。
“什麼?”龍胤玨狠狠推了他一把,向房中忙碌的太醫冷聲道:“都給朕聽好了,要是這女人死了,朕一定讓你們給她陪葬,所以,你們一定要把她救過來。”他孤獨了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怕自己這雙天生冷眸了女人,他決不準許她就此死掉,決不準許。
龍胤玨話音不落,隻嚇得太醫宮女們跪成一片:“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要想活命,好,就把她給救活了,否則,這屋子裏的人,一個也別想活,都給這女人陪葬吧。”龍胤玨的話,如同是千年的寒冰,在房裏散布著透徹心菲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