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隱珞說得開心,全然沒有發現,房裏氣氛不對。後知後覺的發現舒傾靈正拿眼瞪他,一臉無辜的道:“舒姑娘,咱們這麼久不見,剛一見麵,你就眼我大眼瞪小眼的,這是感謝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舒傾靈搖了搖頭,苦笑道:“明隱珞,幾個月不見,腦子不見得聰明,人也不見得比以前帥多少,倒是這張嘴,怎麼比以前油嘴滑舌了。”
“啊有。”明隱珞大叫冤枉,“我這是實話實說,哪裏油嘴滑舌了。”
舒傾靈搖了搖頭,將目光轉向翼耀,苦笑道:“翼輝,你是為了我才離工神武門,來到京城,又一直在我身邊暗中保護我?”不等他回答,舒傾靈苦笑一聲,“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你要明白,我不可能給……無根本不法給你任何東西。”
翼耀眼中飛快的掠過一陣失落,掩飾般的哈哈一笑:“舒姑娘,你別聽他胡說,我來京城,確實是為了找你,不過是因為我們是朋友,難道,朋友一場,我連來看看你也不成嗎?而且……”說著,目光一黯,“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保護姑娘,也是我一處選擇。”
房中的氣息,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舒傾靈知道她的用意,可是,她一但將一個人放進心裏,再無少放進他人,她對這個男子的深情,無法回報,隻能永遠成為朋友。
“翼耀,其實,世上的女姑娘數之不清,你又何必……”
“好了。”翼耀斷打她,“姑娘可以有自己的選擇,難道就不能讓我有自己的選擇了嗎,我的選擇是對是錯,都由我來承擔,難道,姑娘連這麼一點權力也不給我?”那雙堅毅深邃的目光,竟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讓人瞧得一陣難過。
“我……”舒傾靈本以決定給他說清楚,可是,看著那充懣了深深的憂傷的眼睛,竟再沒有勇氣說下去,因為,她知道,這個看似堅強的男人,其實很容易受傷,終於,隻得歎了一口氣,道,“好,我希望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翼耀高大的身形,輕輕一顫,旋即揚起一抹爽朗笑容。“我會為我有舒姑娘這樣一個朋友而開心的。”心裏,卻是一片酸澀。
舒傾靈點了點頭,這才記得,此時已經是半夜,自己偷偷跑出冷宮,如果讓人發現,隻怕又要讓多事者生出事端了,忙道:“你們也知道,宮裏事非之地,我出來了大半夜,如不早點回去,隻怕……我先回宮了,我會隨時出來看你們的。”
翼耀輕輕一笑,也不阻止,隻道:“我送你。”再不出聲,默默的送她離開客棧。
一路上,月白風清。此時,夜已經深了,連秦樓妓館也已門凋零,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
兩人低著頭,踩著地上的影子,默默的走著。一個心心懷歉意,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心思複雜,不知該從何說起,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宮牆下。
“那個……”
“那個……”
兩人同時出口,又立同時打住,一股尷尬的氣息,立即在兩人身邊散開。
窘迫的氣氛技繼了半響,終於,還是舒傾靈打破沉默,笑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翼輝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麼,瞧著高聳的宮牆,疑惑的道:“這麼高的宮牆,你從什麼地方進去呢。”
“這個……”舒傾靈本想待他走後,再從狗洞爬進去,不想他忽然問起,不禁尷尬,吱唔了半響,硬著頭皮指著草堆下的一個小洞,拐扭的道,“我……這裏……”
話音忽然身子一輕,翼輝已經抱起她飛身而起,頭頂的星空,訊速一動,舒傾靈尚未回過神來,已翼耀已經拒著她飛過高聳的宮牆,落進一片竹林中,輕輕將她放了下了,也不等舒傾靈開口說話,一句話也不說的轉身離開。
“翼……”舒傾靈想說聲感謝,瀟灑的身形在竹林中一閃,已經飛過牆頭,遠遠的去了。
瞧著那個落寂的身影消失的牆頭,舒傾靈心情複雜,終於,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喃喃道:“翼耀,真的對不起。”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冷宮的方向奔去。
從竹通往冷宮的小道向來避靜,無人看守,舒傾靈順利的回到住處,鬧了一晚,又遇上故人,心情大起大落,此時,早已疲憊,也不點頭梳洗,往房裏那張冷硬的床上一倒,拉過被褥,就好好睡上一覺。
不料,剛一伸手,就碰身邊一片柔軟的事物,舒傾靈悚然一驚,翻身而起,回過向床上望去。
月光如水,傾進破窗,灑在床頭,看清她的床上,竟躺著一個男人,尚未看清那人是誰,舒傾靈一聲驚呼,那人一翻身,舒傾靈立即被那人眼明手快的一把抱住。
舒傾靈腦子一僵,心想,莫非又是那個趁她喝酒了酒對她無禮的男人,一陣心慌,便要大呼,但覺那人雙臂一緊,強勢而霸道的將她擁進一個結實寬敞的胸膛,旋即,一個醇厚低沉,霸道冰冷的聲音,隱隱透著不悅的氣息,帶著陣陣冷意,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