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話音落下之際,整座酒樓內,絲竹歌舞已是紛紛撤下。不少修士這時也是放下了手中筷箸,目中異芒閃動,不禁麵露古怪之色的看向那血刹宗眾修,而不少人目中更是看好戲般流露出了幸災樂禍之色來……
“此人為我血刹宗定要拿下之輩,道友此言相阻,這是何意?”
那紫發老嫗忽的聞得大漢之言,頓時滿臉陰鶩,上前一步,望向那彪形大漢,陰厲開口喝道。
雖說這大漢氣息隱隱收斂,令人難以輕易窺測,實力恐怕也是不弱,讓她略有幾分忌憚,但卻還遠遠未曾到達令其懼怕的地步!
“多說無益,你們走吧。今日有我馬關在此,你們不可能傷及到這位道友。”
將滿頭霜發的老翁輕拉到身側,這大漢目光聚焦於林涵手中的方寸大小的玉盒,眼中狂喜之色溢於言表。當即再度霍然轉首望向紫發老嫗等人,臉上卻是陡然浮現出驚人的煞氣,甕聲甕氣的開口間,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
他遍訪元陽十幾載,幾乎為家中老父的寒毒憂慮得肝腸寸斷。踏破鐵鞋,幾近絕望。不想今日於此蒙受大恩,這位道友願意出手拿出靈材救治其父。衝著如此大恩,他馬關今日說什麼也是要護其周全。
臉上煞氣彌漫,盯著嚴陣以待、臉色難看以極的紫發老嫗等人,這大漢拳頭握起,青筋跳動。動了動身子,布袍震動風聲,體魄中竟是傳出悶雷般極為雄渾的筋骨響動之聲來。看樣子,其肉身體魄竟實修煉得分外強悍似的。
而在其身後,那一身鬥篷黑衣籠罩下的林涵此時目光略略閃動閃,心中卻是泛起些感動之意。他尚未將這靈材交給這大漢,卻不想其在這血刹宗這等龐然大物的壓迫下,竟是如此毅然的挺身而出,為他擋災消劫。這等性情,卻是令林涵頗有幾分觸動。
而略微思慮間,林涵卻也有著幾分驚疑。他自靈珍閣出來時,便是斂息秘術運轉,再度易容換麵。又是如何被這血刹宗辨識出,找上了門來?
此外,他與這血刹宗無冤無仇,隻是在靈珍閣拍下鐵片時有所爭執競價而已。即便是有仇敵來襲,以其預料,也應該是元靈道宗追襲而來。可出現的反而是這血刹宗……若這血刹宗當真是為拍賣之事而來,嗬,那這血刹宗未免也太霸道無恥了些,這份無恥恐是足以比肩元靈道宗了!
“怎麼?你血刹宗拍賣未成,如今還要來此強搶不成?你們這等宗門的嘴臉今日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一念至此,林涵的臉色也是冰寒了起來,徐徐斟滿一杯靈酒,仰頭飲下,旋即目光殺氣四溢的望向那血刹宗眾人,出言寒聲譏諷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百倍還之!這些時日,在元靈道宗的追殺逃亡下,本就令林涵心內積鬱了一股難解的戾氣,顯然,此刻這血刹宗的欺上門來,便是讓這戾氣有些壓抑不住的趨勢!
“哼,牙尖嘴利的小東西。你雖易容換貌,可那氣息卻是無法掩飾!我血刹宗的血雀可是對你這鮮血滋味喜歡的緊呢!你膽敢冒犯少主,從少主手下將人劫走,嘿,老婆子都是不得不說一句,你的膽識倒是不小。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緊盯著林涵,那紫發老嫗麵色森然,懷中更是傳出唧唧之聲,一通體赤紅色的小雀冒出頭來,亦是緊盯著林涵,那神情姿態,垂涎而嗜血,近乎殘暴,頗為擬人,竟仿佛是與這老嫗如出一轍!
“任你修為不俗,既然敢庇護著小子,道隕怕也隻在今日!”
在林涵目視此血雀,目露恍然之色,臉色卻更是晦暗之際。那獨耳老叟對於林涵的譏諷之語卻是不置可否的森然一笑,旋即大手一揮,其周遭的十數名黑色衣甲的修士便是分散開來,手中各等靈器靈光閃爍間,便將那林涵所在處團團的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