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都,這座大漢國的國都王城,是機遇之地,也是嗜人猛獸,方圓六千平方公裏的主城加上四座衛城,看似鐵桶一般的格局實則暗濤洶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血光。
有人說邊關是血腥之地,龍都亦是如此,也許沒有萬軍衝殺的壯闊,卻有利益權謀的陰毒;也許沒有屍山血海的悲壯,卻有家敗人亡的淒涼。
這裏就是一個巨大的賭局,所有人都參與其中,由下至上,賭上一切在拚命掙紮!人的欲望哪有止境,熙熙攘攘,互相傾軋。
這裏是最虔誠之地,也是最黑暗之淵,無論是誰,不管你修為多高,麵對這座古城,都會感到深深的無奈,你想要的一切幾乎都能在這裏找到,想要嗎?誰又不想呢。
陳老四是個倒客,是個特別的倒客!光靠倒賣天南海北的珍奇玩物,就能在龍都北郊圈起一片巨大的賣場,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陳老四沉醉在周圍人嫉妒、羨慕、畏懼地目光中,看著自己一手做起來的生意,心裏說不出的得意,周圍都是諂媚的笑臉,但陳老四沒有任何不適,他愛這種感覺,這種他自認為是人上人的感覺。
哼!一群廢物!
陳老四滿臉春風,心中卻不停地咒罵,沒有人知道他能有今天付出了多少,什麼文明,什麼信仰,不過是強者愚弄弱者的把戲,你們懂什麼,一群隻知道蠅頭小利的蠢貨,不過是長著豬腦的打手!
就在陳老四縱情地在自己領地耀武揚威時,一個小廝風風火火衝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什麼!”
陳老四笑意縱橫的老臉立馬陰沉怨毒!多少年了,他已經忘記,從來都隻有自己欺負別人,還從來沒有人敢在自己地盤上撒野!
“叫冷輝他們過來!都來!”
陳老四衝著身旁的侍衛怒吼,就像一條暴怒的毒蛇,一時間寒意彌漫。每當陳老四做出這個表情就一定會死人,平日裏笑臉盈盈的陳老四是什麼樣的人這些侍衛在清楚不過了,那些手段,甚至連久曆江湖的老手都膽寒!
冷輝的日子過得那是相當滋潤,陳老四這個人他很喜歡,和自己一樣,都屬於人皮野獸,陳老四的那些“正當生意”他沒少參與,陳老四也大方,二人一個把風掌舵,一個殺人絕戶,如果說陳氏商行是一隻野獸,冷輝就是它鋒利的獠牙!
看到侍衛急匆匆進來,冷輝就知道陳老四又犯病了,和自己一樣的病,許久沒有開葷了,冷輝探出細長血舌舔過唇角,滿臉的興奮和期待。
冷輝沒有耽擱,雙手虔誠地托起身旁的長劍快,步走了出去。
楊勝看著一群人拿著長刀短劍湧了過來,他不急,他一點都不急,四十餘名老兵就像四十多尊石像靜靜地佇立在他身後。
小侯爺遇襲,生死不知,這種事情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發生在自己護衛的侯府,楊勝很憤怒,但他此時就像一汪深潭,寧靜,幽邃!
楊勝之所以被調回侯府“養老”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的祖印是修羅,這種在戰場上成長最快的祖印不止帶給他強大的實力,也帶給他無盡的困擾,隻要動起手來,就很難在放下屠刀。
修為直逼六印的楊勝即將迎來自己武道的天塹,修羅祖印的六印大關,楊參天怎敢讓他繼續留在戾氣衝天的戰場!盡管沒到年限,楊參天還是將他撤了回來。
手指在金紋九幽槍上輕撫,對麵已經聚集了百十人,楊勝有些玩味,這家陳氏商行據聞和道劍宗有些關聯,但楊勝不在意,道劍宗?沒聽過,很厲害嗎?楊勝滿心不屑。
不是楊勝無知,自幼從軍,跟著楊參天在西北呆了四十年,年近半百的他對天下宗門了解甚少,若說龍隱山莊,楊勝還略有忌憚,但你說道劍宗,那是個什麼東西,它不叫囂還好,若是擋了自己路,一槍紮死!
嗯?
對麵的人群還在彙聚,已經超過了三百之數,其中有近半都是武者,低階武者!一個龍都近郊的小小商行有這種實力,的確出乎楊勝的意外,但在聯想到顧老大二人查到的東西,楊勝殺心縱起。
龍都城甚至是龍域內,唯一一處藏有夜梟的地方就是這裏,有夜梟就一定有蠻族,這種靈禽除了蠻族,沒有人會飼養,更不可能運用。單隻這一條,楊勝就有足夠的理由將其鏟除,更何況,這個陳氏商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楊勝有些怒不可遏了,將士戰沙場,妻兒守空房,這些混蛋竟然敢將注意打到婦女兒童身上,該殺!
這些年隨著南蠻局勢漸漸穩定,有不少南蠻的行商開始和大漢往來,與此同時,大漢境內失蹤的婦女兒童也在逐漸增多,楊勝不是沒去過南蠻,那些蠻人最喜歡的寵物就是大漢的婦女和兒童,他們將擄來的婦女兒童和蠻獸一同飼養,時常施加暴行加以蹂躪!更駭人聽聞的是將十歲以下的童子獻祭給蠻族的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