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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華是個內向的人,研究生三年就算梁博跟他關係最好,而梁博也一直視他為摯友。現在摯友碰到這樣的麻煩事情,梁博也替他擔憂,梁博雖然和倪楠一起出去了,但心中還牽掛著孟良華,生怕他轉牛角尖想不開。
晚上,梁博早早地就結束了和倪楠的約會,回到住處想著能多規勸一下孟良華。可是,到家時,梁博才發現孟良華人都不知道上哪裏去了,不過想著上午趙清芳過來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便安心在家裏等著。
等到十點多的時候,梁博聽到開門聲,是孟良華回來了。梁博聽到他回來就趕緊跑來到客廳,看他狀態,似乎比自己想象的好很多,而且還帶著滿麵春風一般的笑意。
梁博顧不上說別的事情,第一時間取笑著問道:“是不是和趙清芳和好了啊?”
“嗬嗬。。。說開了。”孟良華笑著回道,“這還是感謝倪楠打這通電話,謝謝你們這些天對我們的關心。”
“嗨!沒事!都是朋友,不過小楠能立刻打電話給趙清芳,也是我沒想到的,可能女孩子的心思就是比我們細些吧。”
梁博看孟良華的狀態比較平穩,便慢慢地說道,“關於醫院的事情,你想通了嗎?”
“沒事,想得通、想不通,我們都還不是一樣改變不了結果!”孟良華有些無奈地回道。
“你也想開點。”梁博本想開導孟良華,但想著這事本來就很憋屈也有些忍不住抱怨道,“其實這個病人就不該做手術,這麼大年紀了,隨時都可能有並發症,術後恢複可以預見是不好的。”
“我知道,我也問過我師弟了,問題是,當初是病人家屬強烈要求做手術的啊!”
“哎!也是。。。家屬讓我們做手術,我們給出的意見隻能作為參考,不過,誰也不能打包票說一定會不好。你說我們醫生真難,病人和家屬太把我們神化了,他們哪裏以為我們都知道手術一定成功或者一定不成功。綜合指標合格可以做手術,但術後不好,會說我們為了錢做;要是不做手術吧,他們又說我們冷血,不考慮他們的想法,真是難啊!”
梁博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其實你這個事情我也想明白了,就跟上回我老師碰到的情況差不多,隻是你更加冤屈,這病人壓根與你一點關係沒有,隻是值班正好碰到了而已。”
“嗨。。。這隻能算是我倒黴吧,踩雷了,換做別人值班,家屬還不是一樣,現在他們就是想著給他父親的去世找罪人。”孟良華說道。
“也是。”梁博認同道,“其實要我說,這種情況就是不收。”
說完梁博又否認道:“可是不收吧,看著家屬苦苦哀求的樣子,而且術前又表現地那麼通情達理,而我們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想著隻要有機會就給他試試吧,至少也是個求生的機會。可真正收進來了,術後恢複的好,他們隻當是應當的結果,可是一旦術後有個什麼術後並發症,那些家屬就真的是翻臉無情了,什麼難聽的話都有了。”
“是啊!這樣的家屬我現在也見多了,翻臉比翻書還快。”孟良華深刻認同道,“特別是那些懂一點、又不懂的人最可怕!你要是碰到那種農村的老實善良的人,他們也是相信你的,即使是出現了並發症,給他們解釋,他們也能理解。還有那些真正的高素質的人,有什麼問題可以好好跟他們溝通,都能理解。最怕的就是介於這兩者之間的人,最可怕,而這些人又是最多的。”
“是啊!”梁博點頭回應道,“這樣的人估計占了8成,但是沒辦法,誰叫我們是醫生呢,又讓我們生在了這個年代。現在的醫生早就不是以前的隻要專心治病救人就可以了,我們還要有很強的心理疏導能力、能夠與人良好的溝通。”
“哎!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我就是缺乏溝通吧!”孟良華歎氣道。
“可能吧,所以以後我們說話真要注意點,一不留神真是保不齊會發生什麼。”梁博說道,“其實今天我跟倪楠聊著你這事情,我都感覺挺後怕的。還好家屬來鬧是在交班的時候,要是碰到人少的時候,還真是不知道他們會對你幹出什麼事情來。”
“是啊!”孟良華心有餘悸地回道,“這我也有想過,從這點來看,我也是很慶幸的,就昨天那人的狀態是很可怕啊,感覺分分鍾要置我於死地一般,所以我師父叫我休息一段時間,我也是答應了,要是不給我休假,我都想請假了,誰知道他會躲在哪裏又突然冒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