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多活了一世的溫宥娘,也曾被筠娘算計過,雖不曾被算計到,可對這個庶出的二房妹妹還真沒好感,“我又讓你把她當親妹妹看了?她那種人也配有姐妹關心?你當我不知道她慫恿著你悄悄打聽興國侯世子的消息?”
宛娘的臉頓時漲紅起來,眼神微閃,而後猛地一下站起來,怒道:“大姐你在胡說些什麼!”
這是不承認了,要敢承認才有鬼,溫宥娘臉一冷,嗬斥道:“你且給我坐著!”
宛娘被這一聲喝嚇得一抖,心中那點兒氣勢全沒,隻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卻是手足無措,不再如之前那般自然。
溫宥娘見她坐下了,這才壓低了聲音道:“你當我這是在怪你?我怪你作甚?又不是你最先起的壞心思!”
宛娘被溫宥娘這一說,眼裏含著的淚頓時流了出來,卻又不肯出聲,隻把嘴咬得出了血。自己的心思被當姐姐的點破,羞愧得恨不得鑽進地底去。
溫宥娘從袖子裏掏出手絹給宛娘擦了擦臉,沒好氣道:“可把你那珍珠兒收好,我最近不差銀子花。”
宛娘被溫宥娘這一說,發現溫宥娘是真沒責怪她之意,又噗嗤一聲笑了,到底是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便小聲告饒,“是妹妹的對不起姐姐。”
溫宥娘道:“你也知道你對不起我?就你個傻姑娘,被人耍了還當人家是好人?你當你那妹妹真為你好?那是瞅著你的婚事呢!”
宛娘的臉色一變,這會兒也不想哭了,咬著牙問:“這往哪說去?她才十一呢。”
溫宥娘冷笑,“十一也不小,該懂事了。你且想想你母親給你相看那幾家家中可有比她大兩三歲的嫡出子?我記得至少也有兩三家吧?二嬸雖挑剔了一點,可你也該清楚,你的婚事當是在那幾家裏出。她慫恿你去打聽興國侯世子是為何?不管你搶不搶得到我的婚事,搶到了便罷,要沒搶到你也就做妾的命!到時候二房總要有個姑娘往那幾家挑一家嫁過去,沒了你不就隻剩下她?不管她是不是高攀,到時也總是攀到了。而你要搶到了我的婚事,就是得罪你大伯,你父親隻會恨你們母女丟自己的臉,挑撥他們的兄弟情,旁邊又有雲姨娘作耗,你母親還有弟弟在府中還有立足之地?恐怕她現在就巴望著等你去當了妾,她就算是嫁個秀才也永生永世踩在了你頭上了!”
“那個賤婢!”宛娘怒道,眼角發紅,猛拍幾子,“果然跟她那個姨娘一樣是個下作玩意兒!”
溫宥娘瞥了一眼幾子上的點心,慢裏斯條道:“二妹妹你且淑女些,點心都被你打散了!”
宛娘一頓,看幾上的點心無礙,也知這是在大房的院子裏不好發作,也就壓了壓心裏的火氣,卻是這會兒就想回去了,“姐姐你且忙著,妹妹也就不打擾了。”
溫宥娘哪會讓宛娘走,這思想工作才做到一半來著,“妹妹休急,要收拾她有多難?還是先把這正事兒做了。”
宛娘心裏一片火熱,想著回去收拾那賤婢一頓,被溫宥娘提醒到正事兒上,也隻能繼續忍著,對著溫宥娘抱怨,“能有什麼正事兒?往日不都是賴姐姐安排?姐姐先前還叫我待她好些,這等沒心沒肺的賤婢也配妹妹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