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宥娘看了一眼園子中的花卉,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中散發出勃勃生機,姹紫嫣紅,“今個兒天氣好,倒不用擔心沒搭棚子了。”
溫宥娘為了省銀子,又因時間不夠,並沒有搭建棚子。最怕那雨不請自來,讓賞花宴成了聽雨會。
這一大早的就見了日頭,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咱們大少爺可是小三元,連老天都庇佑呢。”夏荷望了望天,輕飄飄道,“天一真人也是神機妙算的仙人,說沒雨就沒雨。可見姑娘跟大少爺一樣福澤深厚。”
每每香火鼎盛的道觀、寺廟,必然有能人所在,長春觀如此出名,自然就應在了會看天氣的天一道長身上。
溫宥娘帶著人往回走,邊走邊道:“不過三月,天氣涼著,還是要燒幾盆炭火出來才行。”
夏荷笑道,“姑娘都放心,這些都是秋菊姐姐在準備,定然不會出錯。”
放心,她放哪門子心,這會兒她倒是不擔心仇氏賞花宴上使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了,人家直接朝著她嫡親弟弟下手,怕是想著橫豎她要出門子了。
等她嫁出去個一年兩年的,在興國侯府還沒站穩腳跟,又被羈絆著管不了娘家的事情,這時候溫餘卿不死就是在浪費機會。
等到溫餘卿死了,連半個依靠都沒,在興國侯府要立足也更沒資本,然後自然就是炮灰中的炮灰。
大家都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人,誰不知那點手段。
溫宥娘坐在梳妝台前,由著夏荷給她重新梳妝。
銅鏡中自己的影像影影倬倬,跟現代的玻璃鏡的視覺效果完全不能相比,最為顯眼的頭部看起來也有些抽象。
“外祖父可有讓人帶話?”溫宥娘問。
夏荷精心梳著頭,輕聲道:“見著了伯爺的,今日四位太太都要來呢。等待會兒大太太來了,就知道那是什麼藥了。”
溫宥娘偏頭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十分滿意夏荷的手藝,笑著道:“好了。你也快去梳洗梳洗,等會兒還有得你忙的。”
夏荷仔細打量了溫宥娘一番,見著裝上並無差池,這才應了聲,又小心翼翼地把梳妝台上的首飾盒子收了起來鎖住,放進了櫃子裏。
“姑娘,”夏荷捏了捏手中的銅製鑰匙,正準備詢問將鑰匙交給誰保管便見綠珠跑了進來,不由得皺眉,“綠珠,不經傳喚就往姑娘屋子裏跑,成何體統?”
綠珠從外門跑到內門,跑得一門子汗,壓根兒就忘了規矩,這會兒被夏荷嗬斥,竟依舊沒回過神,隻巴巴的看向溫宥娘,張嘴道:“姑娘,仇家的人也來了。”
“仇家?”溫宥娘聞言也跟著皺了眉頭,也沒空計較綠珠規矩上的事情了,“我記得可沒給仇家遞帖子吧?”
綠珠連連搖頭,“沒帖子,是先進了那邊夫人的院子,讓身邊人把禮送來的。聽說也帶了自家的哥兒在外院裏。”
“來的是世子夫人?”溫宥娘鬆了眉頭,挑眉問道。
綠珠點頭,“還有仇府大房太太。”
溫宥娘對著綠珠擺擺手,讓她退下了才坐在凳子上輕敲桌麵,暗想這兩人前來是為何。
按理,她與仇氏的兩個嫂子可都沒有什麼交情,祖母與她們倆更沒有。
仇府大房便是原配嫡子,隻因早產體弱,長期重病在床,又加之有腿疾,所以世子之位落入了小廖氏之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