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垂頭不語,想她外祖母乃夫人的奶嬤嬤,父母又在伯府中做事兒,自己年幼時也並未賣入人家,在自己家中也是嬌小姐一般的長大,後來被外祖母送到溫府大小姐的身邊,也沒管過什麼事兒,即便是平日裏多有打聽,然這等事情她又如何知道。如今事發也隻能等死,隻求保住自家一家子就好。
溫宥娘也沒有指望丹心會說出什麼來,丹心的一家子都在仇府上,怕是她死了也不想牽連自己一家子的。隻是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又哪是你不承認便牽扯不到的。
“我得知丹心乃廖嬤嬤外孫女也算是湊巧了,兩年前丹心替我辦了件事兒,我便賞了她一隻銀簪子。那隻銀簪子乃我親手所畫請銀匠製的,後來卻不知怎的到了廖嬤嬤頭上。廖嬤嬤逢人說是自己女兒送的。我也就奇怪了,丹心不是無父無母,當年還是被家中小叔所賣,這些年跟那家人並沒有來往,怎的簪子就到了廖嬤嬤頭上了呢?後來又查到,丹心每幾月便會讓人把自己的銀子帶出府,那帶出府的人也是夫人身邊的人,且幾次都是奉夫人之命去看廖嬤嬤的。夫人您說巧不巧?”溫宥娘一個轉頭,將矛頭對準了仇氏。
仇氏此時仍躺在溫大爺懷中,泫然欲泣道:“此時我怎知,眾人皆知後母難為,你我……”
“夫人!”溫宥娘打斷仇氏的話道:“後母難為,繼子難當的話就莫多說了。我今日就問一句,當年我姐弟得了痘疹,最後查出來是被人所害,最後查到夫人的院子裏,這可是真?”
“我……”仇氏沒想到溫宥娘會翻出幾年前的事情來問,忙看向溫老爺,“當年之事到底如何,是父親一手處置的,宥娘若有疑問可問你祖父,我可有害過你姐弟!”
這是打算把溫老爺拉下水了,當年溫老爺壓下此事何嚐不是因為仇氏的娘家得勢,見此事仇氏竟將事情推在他身上,對仇氏更加不滿,卻也隻能抿著嘴在一邊旁觀。
溫宥娘不會給仇氏躲避的機會,隻冷眼道:“夫人也不用推諉了,當年那被攆出府的丫鬟如今已被我舅家找到。如今可是兒女成群呢。”有了兒女牽掛,還怕那女人不說實話。
仇氏的臉一時慘白,身形搖搖欲墜,引得溫府大爺一片心疼,大怒道:“閉嘴!你個逆女!自幼不尊老愛幼便罷,如今還膽敢……”
“閉嘴——”溫老爺將手中茶杯砸向大兒子怒吼道。再不住嘴,什麼都攤開了來,自己這一張臉怕是在今日要丟盡了。
仇氏見那熱杯撲麵而來,心下一橫猛的往前一衝,故意讓茶杯砸到了自己的頭,茶水混著血水往下淌著,卻跪地道:“求父親息怒。”
溫宥娘在一邊冷眼看著,也不戳破仇氏那點小心思,隻福身對溫老爺道:“此事到此也大致清楚,並非我溫府對仇府有何不滿。祖父既然回府了,此事理因交由祖父處置,宥娘之前逾越了。”
說完溫宥娘又對其他兩位老夫人、嚴捕快及張府、仇府各房人道:“宥娘之前所言,若哪有不足,請諸位夫人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