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主子的香包偶有繡字大多是花草之名,以博雅名。
在主子麵前有些許體麵的下人,卻是喜歡在香包上繡上主子的姓,來證明自己的身份與一般下人的地位。
就如京中官宦人家,不論勳貴還是世家、寒門官員,府中的下人們外衣的某個角落,必然有繡主子的姓。
物證被呈上案去,刑部尚書那起香包看了看,道:“雖上麵繡有溫字,然誰能證明此物是溫府的?京中姓溫者不知幾何,用得起香袋者也不少。或許是別家也未可知。”
“可那幾日,小人母親隻替溫府接過生,又被溫府送了五十兩銀子。”唐三磕頭道。
刑部尚書搖頭,“此物難以為證。唐三你可還有其他證物?”
唐三道:“怎的不能為證?這香袋必然是溫府的丫鬟、婆子繡的,那針腳總會一樣吧?若不是這針腳一樣,小人也不敢說是溫府的人害死了小人母親。”
本一直坐在一邊的禦史大夫楚戈突然開了口,“哦?這便是還有其他證物?”
唐三磕頭道:“小的查了這麼多見,便見過溫府中有這種針腳跟繡法的東西在外售賣。”
“那還不快拿出來?”楚戈道。
唐三又從懷裏掏出一張帕子來,雙手舉著道:“這張帕子便是小的在五年前,從溫府婆子裏手中買來的,說是溫府裏的丫鬟們無事便繡出來換的銀錢。”
大戶人家的丫鬟,碰著不是那麼忙的,每日也能繡些針線,悄悄讓人帶出府去換些銀兩,也算是替自己存些體己錢與嫁妝。
這種事在大戶人家當中極為普遍,與印子前一樣,屢禁不絕。
刑部尚書看了看手中的帕子,又遞給身邊的楚戈,楚戈看完又遞與大理寺少卿。
三人看完,便知此兩物卻是一人所出,蓋因針腳太明顯不過。
“那你可知,此物是溫府中誰所繡?”刑部尚書道。
唐三道:“是溫府中名喚蓮心的丫鬟所繡。”
刑部尚書頷首,便問堂下坐著的溫家大爺,“貴府之中可有一位叫蓮心的丫鬟。”
溫家大爺本想說沒有,然想到自己也未必認識,且唐三未必不會讓幾位主審官員派人去溫府查人,便實話道:“府中下人眾多,下官並不識得叫蓮心的丫鬟。”
溫家大爺說自己不認得蓮心,旁邊旁觀的溫家老爺卻是心咚咚咚地跳了起來。
蓮心當年是太夫人身邊的丫鬟,後來許給了府中的一個二等管事,那時她還不叫蓮心,叫糖心。
說來蓮心改名,也是在張氏死後一年的時間。
那時那二等管事因一場風寒去了,留下蓮心孤兒寡母,被太夫人憐憫,就給蓮心派了一個輕鬆的活計。
這般來看,那蓮心倒是極有可能繡東西讓人帶出府售賣的。
“即便是如此,也極有可能是外人買了蓮心的香包。連你都能買到蓮心的手帕,買個香包怕是不難了。”溫家大爺道。
唐三仰著頭看著溫家大爺那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反駁道:“大戶人家的丫鬟拿出府來賣的繡活兒上麵可不會繡有溫府的溫字!那字兒的繡法針腳也是一模一樣的!莫不是那丫鬟不怕被府中主子追查,敢在繡品上繡上溫字兒?那為何其他繡品上卻沒?”
“這有何麻煩,隻將那蓮心拿下,帶上公堂一問便知。”禦史大夫楚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