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溫餘卿朝著溫宥娘撲來,將人撲了個滿懷,差點將人撲倒。
溫宥娘堪堪站住,將人抱在懷裏,輕聲道:“怎的跑出來了?姐姐不是來了?”
溫餘卿一聽到此話,頓時眼眶更紅了,也覺得自己有些冒失,隻從溫宥娘的懷裏退了出來,才道:“餘卿想姐姐了。”
記得溫餘卿自一年前開始便再也沒有此親熱的動作了,溫宥娘聽到這話就笑了,牽著他的手道:“有什麼可想的。在書院裏還好吧?”
溫餘卿乖巧的點頭,“先生說我最近做的文章還不錯,隻是不夠謹慎。”
隻字不提書院中的那些小夥伴如今如何看待他。
與原在家中不受探花郎父親喜愛不同。溫家大爺再不喜歡溫餘卿,溫餘卿也是大房嫡子,在律法上的地位隻要不死就永遠無法抹殺。
且孩子們所接受的教育是,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一心忠君愛國,並不在意家中大人不喜這種小事。
加上溫餘卿讀書好,文采比同齡人要高,因此在一起讀書的小夥伴當中頗有權威。
然而,這都建立在溫餘卿與他們一般同是學子的基礎之上。
但如今溫家大爺被告謀害原配嫡妻,溫餘卿於他們而言卻不再是高齡之花而是殺人犯之子,且還是父殺母。
他們將如何看待溫餘卿?
這些溫宥娘完全都不敢想,也不敢問。
孩子的話,最是天真,也最是殘忍。
便是如今尚未定案,那些無意中的話,恐怕都能將人傷得徹心徹肺。
溫宥娘看著情緒明顯低落的溫餘卿,心中也十分不痛快。
她們姐弟,從出生到現在,從未沾過溫家大爺什麼光,此時卻要被溫家大爺所累。
也不知她們上上輩子做了什麼惡,才投胎到了溫家,到了溫家大房裏。
可溫宥娘從來都不是會將埋怨說出口的性子,隻問:“祖母可是好些了?”
溫餘卿提到外祖母,一下子振奮了起來,“剛才喝了藥,好多了。就是心口疼。”
任誰得知自己女兒被人殺害,心口也會疼。
溫宥娘與張氏並無感情,可在現實生活中,她與自己母親之間的感情卻十分深厚,因此對母女之情能領會得更深。
等兩人遠遠將跟在身後的嬤嬤甩開,溫餘卿才能小聲問:“姐姐,外麵傳的可是真的?”
“姐姐不知道。”溫宥娘道。
這是溫餘卿從小到大第一次從溫宥娘嘴裏聽說不知道三個字,不由得愣在了那。
溫宥娘摸著溫餘卿的頭說:“我並為親眼見過父親指使產婆謀害母親,因此我便說不知道。因我不能對你說謊。”
“那紅姨娘呢?可有說謊?”溫餘卿道。
溫宥娘搖頭,“姐姐亦不知曉。”
紅姨娘多年來對他們姐弟不聞不問,他們姐弟與她也不甚親近,因此紅姨娘的為人如何,她也是不知的。
便是她懷疑動手的是太夫人,不是溫家大爺,在沒有鐵證之下,她也不敢說紅姨娘說的不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