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一臉悲天憫人的笑意,看得假裝強勢的仇氏縮了縮脖子,身體比心理更早的選擇了如何應對這無能為力的恐懼。
“我隻是為夫人擔憂罷了。等夫人遠去邊關服刑,不知溫家大娘子會做出什麼來。”
清輝輕聲道,“我自來京中,見過紅姨娘,便聽過許多溫府中事。夫人這麼多年為了能將張氏的子女害死,還真是煞費苦心呢。可惜溫家大娘子好似有神助一般,每一回都僥幸逃脫了。”
“讓我數數有幾回?便是對著溫家大娘子的,在兩歲多那一年讓人推她下水算是一回罷?將痘疹之毒帶入溫家老夫人的院子裏算是第二回?在太醫為溫家大娘子開的退燒去痘疹的藥裏添加其他東西算是第三回?”
清輝想了想,“裏麵恐怕還有許多次,是連紅姨娘都沒看出來的罷?”
“比如,將……”
清輝無聲張了張嘴,無聲之語將仇氏嚇得渾身直抖,顫巍巍道:“小娘子沒有證據,可莫要亂說。”
“沒有證據之事,我怎麼會亂說呢?溫夫人也太看得起清輝了。”清輝笑著道。
“不如溫夫人猜猜,我是從誰那裏得來的消息?”清輝道。
仇氏想了想,最後亦有些絕望了,“當年你母親之事,我確有插手。說罷,你讓我如何才肯放過我那一子一女?”
清輝搖頭,“夫人錯了。不是我不想放過夫人那一子一女,他們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對付他們?”
仇氏最後認命道,“我知道了。”
若是她死了,溫宥娘或許會看在她為她母親償命的份上,放過她同父同宗的弟弟妹妹?
畢竟如清輝所言,她是個寬容厚道的人呀。
清輝提著燈笑著離開了監獄,隻在監獄門裏又回首一望。身後那一望無底的黑暗,像是惡獸的巨嘴,將一切都吞沒。
當年她騙了自己母親,如今她騙她一回。與仇氏之間的仇,就算抵平了。
剩下那些,便待來日,她再回京城之時,重振謝氏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