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寧氏想得再好,溫、張兩府在此事之後再也談不到當年的線上。
“宥娘姐弟是必然要回張府的。溫老爺也莫要多說。咱們兩府從來都說不到一塊兒上,也不必客套了。”
張老伯爺冷著臉道,完全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
溫家老爺今日被連降三級,卻也在自己意料之內,因此心中並無多少波動。
又因在前一日被溫宥娘告知要脫離溫服之事,因此張家老伯爺在朝上奏請斷親與將溫宥娘姐弟年帶回張家為張氏繼承香火也並不吃驚。
隻是麵對素來不合的張老伯爺,溫家老爺心境難以平和。
兩人自先帝起便不合,又偏偏娶了同一族的妻室,當年先帝之時儲位之爭便將兩人那點連襟之情消耗殆盡。
誰知後來竟又成親家,倒像是兩家有著擺不脫的緣分了。
再後來便有了今日之事,這麼多年張府落魄而他溫府高升,他自是處處高他一等,便是張氏之死他也深知對方耐他不何。
可惜風水輪流轉,今日便輪著張家老伯爺俯視他了。
溫家老爺到底不願意認輸,隻道:“便是將宥娘姐弟認回張家,改溫易張,他們姐弟身上到底也流著我溫家的血。”
隻要溫宥娘流著溫家的血,流著害死張氏的溫家大爺的血,就能讓張家伯爺如鯁在喉,膈應一輩子。
隻可惜張老伯爺早已不是年輕時的性子,多年的落魄將他的性子打磨得更家沉穩與圓滑。
隻聽他道:“隻要能光耀張家門楣,便是從路邊撿的又怎樣?”
就算是撿來的孩子他都能當作是自己親生的孫子看待,何況溫宥娘姐弟身體裏還流著張氏的血?
就是今日他大開張府大門,將溫宥娘姐弟從正門接進府去,也沒有人會說閑話。
“不過我今日來,可不是跟溫老爺你耍嘴皮子的。我來這,隻為兩件事。一件事是將宥娘姐弟接回張府,另外一件事便是清點我兒嫁妝。”張老伯爺道。
張氏的嫁妝清點,雖早已提上日程,然卻是一拖再拖,直到今日張氏之死被揭穿,溫家再也留它不住。
當初太夫人挪用的那五千兩白銀,溫家老爺早已經典賣一兩幅畫家聖手的真跡而湊齊,剩下的便隻有仇氏當年占去的那七百畝良田。
“便隻剩這這七百畝良田,可惜仇府尚未歸還。”溫家老爺道。
張老伯爺並不吃溫家老爺這一套,直言道:“當年我將女兒嫁與的是你溫府,又不是仇府。我兒去後,掌管我而嫁妝的亦是溫府不是仇府、如今便是那七百畝良田被仇府占去了,該前去討要的也是你溫府。”
“溫府大可以賴賬,來日我去衙門將此事告官,由官府來討也是一樣。”張老伯爺又道。
等著官府上門來討要張氏的嫁妝了,恐怕京中又會盛傳溫度當年是為張氏嫁妝才謀害張氏的。
到時他溫府的名聲,再爛上一層,恐怕是連二房都保不住。還有誰家娘子敢再嫁到溫府來?
如今他溫府的地位,亟需聯姻來穩固,不然溫家老爺這麼多年在京城立下的足,便要被人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