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景前來還有一事想請老夫人定奪。”孟世子的身子往前傾了傾,一臉問垂之意。
六太夫人跟孟世子打了半天太極,心裏對孟世子也有了點譜,才明白為何昨日溫宥娘那一臉異色,因此說得也隨意,“世子請直言便是。”
孟世子聞言就道:“也不知老夫人一行,何時前往京中。我尋鄭家包了一艘客船,明日便到了江南城外的碼頭,若是可行,不若一道回京?”
六太夫人雖然沒坐過客船,但也聽聞過客船之豪華壯闊,對孟世子的大手筆也不覺有什麼奇怪,世家子弟在銀錢上本就鋪灑至極。
不過何時啟程之事,六太夫人卻未說,隻道:“老婆子等一行何時進京,這還得張家四爺拿主意。孟世子恐怕得去問張家四爺才知了。”
孟世子點了點頭,又覺該客套的也客套了,就直奔了主題,“其實晚輩今日前來,還有一事,還許老夫人準了。”
六太夫人心想就知無事不登三寶殿,也難得這時候才說了出來,就道:“孟世子何須這般客氣,想說什麼直言便是。”
孟世子就道:“晚輩先前為張府大郎君所救,還不得當麵致謝,如今又恰巧遇上,便想請張氏大郎君一道品茗。不知老夫人可允。”
好歹沒直接說找溫宥娘喝茶,找張大郎君便是說自己並無他意,不過將溫宥娘當成了小郎君看。
青天白日,溫宥娘身邊又不會不帶人,且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六太夫人沒什麼可擔心,因此就道:“既然如此,你們年輕人多說說話也是應當的。”
溫宥娘不得不隨孟世子進了準備好的臨窗雅間,等關上門後,才問:“有什麼事,世子爺直說便是。”
她就不信孟世子尋她來,就是說感謝的話的,要感謝就該感謝餘慶年去。不過要再說他家那起子破事,她絕對二話不說就走。
孟世子聽溫宥娘這話,也就笑眯眯道:“聽說謝氏清輝當初在京中之時,跟溫家娘子有來往?”
整個京中,謝清輝當初隻見了溫宥娘一個。溫宥娘要承認自己跟她沒來往,全京城關注南寧太子的人都不信。
不能否認,那麼就幹脆承認了。
“不錯。孟世子此問是何意?”溫宥娘冷眼回道。
孟世子拿著扇子敲了敲桌,“沒什麼意思,就是問一問。”
“不過當初溫府那件大事,也少不得溫娘子你出手吧?謝氏清輝‘偶遇’逃出溫府為自家主子討一個公道的姨娘在明麵上,溫娘子就在暗中將與帝後同簽之事悄悄散布了出去,引得貴妃與皇後娘娘一係尋到機會死咬住溫府,自以為絕了溫娘子選秀進宮的路。其實也不過是幫了溫娘子?”孟世子道。
“逼死仇氏、毀掉溫家大爺的名聲與功名、害得溫家老爺連降三級、溫家二爺降職外放出京……”孟世子搖頭,“溫娘子再與溫府絕親,轉頭回溫氏祖地過繼於六房,將京中溫府的根基絕了,反而自己姐弟得了溫氏支持。溫娘子果真好手段!”
溫宥娘聞言隻笑了笑,“連暗放流言的事情孟世子都查得到。我再有手段,又哪比得上孟世子耳聽八方?”
即便是沒有謝清輝插手,當初她也是打算利用自己抽到那一簽當作殺手鐧來回報仇氏與小廖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