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溫老夫人得知了此事,頓時又哭了一場,指天指地對著餘慶年一陣好罵,又因莊子離村子太近,莊子裏也有村裏的人不敢大罵出聲,罵得十分不夠痛快。
溫宥娘也隻得在一邊勸道,“老夫人又不是沒見著那周家娘子,既然兩家有意,我何必守著不放?成全他們倆,還得個恩情在呢。難不成還讓我嫁過去了,去跟一個妾侍爭?我這臉還要不要了?”
溫老夫人不知有妾是什麼滋味兒,然而卻也知道當初溫家大爺納紅姨娘後,仇氏那段日子那作派的。
沒多深感情的妾都如此傷人,要真自幼一道長大的,還不知會怎的。
溫宥娘這麼一說,溫老夫人又覺得不嫁了好,可還是拉著溫宥娘的手哭,“可憐我大姐兒呀!這以後還怎的說親法!”
這一哭,溫宥娘頭皮都麻了,忙道:“老夫人怎的這般傷心,沒得了那個小舉子,以後嫁個大官人呢!”
溫老夫人也不傻,連餘慶年都撈不著了,還能撈著誰呢,一聽溫宥娘這話就知道是在安撫她。
又想到如今溫宥娘姐弟已經是六房的人了,還願意讓她們祖孫搭一個姨娘住在這裏,也不好意思再讓溫宥娘勸,隻收了眼淚,拿手絹擦了擦,道:“你可別哄我這老東西。”
老夫人不哭了,溫宥娘心裏鬆了一口氣,就笑著說:“宥娘哪回哄過老夫人了不曾?”
溫老夫人自來被溫宥娘做主慣了,隻覺溫宥娘比男兒都有本事,心裏也有些相信尋個更好的話,便說到了溫餘卿,“這大半年的,可見是在外麵受了苦,不然怎黑得那般重。這以後可不好說親了。也不知六嬸可有沒個章程甚的。”
溫老夫人是個沒甚本事的人,然而卻有顆愛操心的心。操心完溫宥娘的婚事,又著急溫餘卿的婚事了。
溫宥娘還說過兩回,溫餘卿卻是回都不回過。如今原先的好相貌被曬成了黑鬼,相看婚事恐更不順,哪能不讓人著急。
然而要著急也該六太夫人,也輪不到溫老夫人,因此就隻能在嘴裏念叨一下了。
溫宥娘聽溫老夫人操心溫餘卿的婚事,也就笑著道:“算虛歲也不過才十三,不急著呢。餘卿身上帶著秀才名頭,哪不好說親了。便是等日後中了舉子回來,再去說親,也是使得的。就臉上黑了些,將養兩年就好了,以後少不得還是白白嫩嫩。”
溫老夫人覺得溫宥娘說得有道理,溫餘卿虛歲十二就得了秀才,指不定十五六就是舉子,十八九就是狀元了。
別說等到舉子,就是等到狀元了說親都不遲。
就這樣,溫宥娘又哄了溫老夫人一把,才讓溫老夫人把餘慶年給忘了。
哪知第二日,周家娘子卻是上門來了。
六太夫人因氣著周家娘子搶了餘慶年,心下裏不喜,也隻敷衍了兩句,見她要見溫宥娘,便打發到了溫宥娘這邊來。
半路嬌姨娘聽到這事兒,跑去告知了溫老夫人,周家娘子便在去見溫宥娘的路上被溫老夫人截了過去。
結果顯而易見,溫老夫人又哪是周家娘子的對手,隻說了片刻就有些招架不住了,隻好由著周家娘子告辭了去見溫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