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處置最好,隻是潘娘子到底可信不可信,你心中要有個譜在。京城乃天子腳下,半點差錯都出不得,不然就將涉及到東宮娘娘身邊。潘娘子,我不認識,亦不了解。我隻擔心一點。她當初被人算計,便是被人利用了對你的一番真心,我隻恐她對你因愛生恨,到最後坑你一把,你連爬起來的機會都沒有!”溫宥娘道。
感情這東西,最為傷人。自古以來癡男怨女少不得都是因為它失了分寸與底線。
溫宥娘不擔心孟世子跟潘娘子是真愛,隻擔心潘娘子真愛過頭反過來算計孟世子,讓他不得好死。
孟世子被溫宥娘說得背後發毛,卻是還是有些偏向潘娘子,“潘姐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溫宥娘道:“我並非說她心性不好,而是情之一字,偏激之下,最難控製。一切都難說得很。”
溫宥娘談過戀愛,但素來理智,卻是見過很多聰明人,老實人,老好人為了情最後自己將自己逼到絕境,害人害己。
瞧著孟世子這模樣,溫宥娘就覺得,就算這廝還有十餘日滿二十及冠,恐怕對****一事都昏頭得很,哪知道人心難控的道理。
“還是哪一日尋了空,你將她約出來與我一見罷。”溫宥娘歎氣道。
隻希望潘娘子上了一回當,就變得有譜起來,別跟孟世子一般天真了,也別把真愛指望在孟世子身上。
溫宥娘說想見潘娘子,孟世子自然答應,順帶也說了一些潘娘子的事來。
“潘娘子肚子壞了,恐怕一輩子都不能有子嗣。聽說她十七八時有世家的人願意帶她回去當個樂女支,暗地裏當姨娘養著,她也沒答應。我問她,她說在高門大院裏生不了孩子,色衰愛弛,還不如呆在樂坊裏,至少能得個痛快。”孟世子說道。
生不了孩子,就算進了高門大院也是一輩子沒得指望,年老色衰之後也不過是在一個角落裏等死。倒還不如呆在勾欄院裏,趁著年輕漂亮才名鼎盛之時,愛怎的就怎的,也多得幾年痛快時光。
溫宥娘聽得孟世子這麼說,對潘娘子的印象倒好了些。雖當初信過私奔那種蠢事兒,然而瞧著說這話的意思,到底是個明白人。
明白人糊塗一時,卻是糊塗不了一世。
就溫宥娘在幾日後隨著孟世子春遊,‘偶遇’潘娘子後,溫宥娘更加這般覺得了。
“見過夫人。”潘娘子上前行禮道。
溫宥娘在潘娘子走近時就聽得孟世子說她是誰,因此便客氣道:“潘娘子不必多禮,還請坐。”
人家賣藝不賣身,沒什麼值得低賤的。溫宥娘不會因她的身份而看不起她。
潘娘子許是不曾想溫宥娘會待她這般客氣,也沒扭捏,隻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與溫宥娘品了一壺茶。
說到當初私奔之事,潘娘子目露黯然,“當初亦是奴家的錯,不然蔡家娘子也不會得此下場。”
溫宥娘卻是笑著道:“潘娘子何必自怨自艾,此本就與你無關,便當日你不去,終還是有別的說法的。”
蔡家娘子新婚之死,就是處處有可疑之處,因無人為她叫冤,就隻得按照別人說的死法下葬。
就潘娘子知曉裏麵有別的故事,心中也少不得有一分愧疚,想著若當日自己沒那麼傻,會不會一切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