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其實對那個縣主的封號憋屈得很,早八百年就想洗一洗這欺辱了,此回京城裏敢來罵她,她也沒客氣。
薛家祖上千年,王侯公爵不知出過多少,且還帶有傳言這片土地最早的皇室血脈,對於隻在兩百年前才開始興盛一百多年前才當上皇族的土包子還真底氣十足。
薛九提筆為書,先是罵皇帝當初為了皇位將兄弟陷害死絕了,隨後又罵他不尊祖宗基業,混淆皇室血脈。最後再將自家祖上的偉人們數個遍,各個比大隆皇室裏的皇帝在曆史上的名聲要高,威望要重,隻到最後才給了總結:呸,勞資祖上也非沒出過皇帝,稀罕你給個破縣主來施恩?自個兒兄弟姐妹都弄死絕了,扒拉著個外姓來當縣主上宗牒,你祖上十八代的臉都被昏君你給丟盡了!
不過薛九罵皇帝混淆血脈還是輕的。更重的還是說他欺辱薛家,看不起薛家血脈。想她薛府千年曆史,哪容昏君詆毀。
溫宥娘看完薛九所寫,隻摸了把冷汗,心想自己還好沒與她為敵,不然隻這對罵這一局,她都得甘願認輸。
這皇帝不過封了個縣主,順帶說了一句算進皇室裏,反正皇室裏也就他跟他幾個兒子公主,多一個沒封地的縣主也不算甚。隻沒曾想被薛九這麼一數落,就是天大的罪過了,就是侮辱薛氏血脈了。
要知血統這玩意兒,不隻皇室注重,大到世家,小到庶民之家都在意得不得了。沒得自己能生還甘願養別人的種不是?皇帝要讓薛九入宗室,這算個什麼事兒?
當初皇帝這麼幹的時候,也不過是有些人私下裏想詆毀薛家的時候嘴皮子掀一掀過個嘴癮兒,還真沒薛九這般大方真鬧出來說的。
薛九罵得痛快,隻讓公子珣看得直撫胸口,最後顫抖著手,讓人拿去抄了後附在箭上,以巨弩射入城中,與溫宥娘等歎道:“果真巾幗不讓須眉!”罵死人不償命呐。
公子珣的母族亦是世家,皇族此時在一定程度上還算子以母貴,其實薛九罵大隆皇室乃是土包子之時,他心裏也隱約有股快感。
本就是根基不深,卻還自我專權得很。公子珣也十分厭煩先帝與當今那股子自以為是的寸勁兒,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世家,死活做夢都想把世家踩在腳底下給自己當狗的德行。
別說世家,就庶族,看得明白他們父子的,隻都惡心得緊。不然那麼多庶族考了功名,為何又不願為朝廷效力?
薛九把京城裏來的訓斥給駁了回去,卻也按兵不動,暗中卻跟溫宥娘道:“我擔心直隸那不好打。水路是最容易受暗算,又怕碼頭上有人設伏。”直隸碼頭並不算大,像是布袋子的口子一般,要真有甚有力的埋伏,對於戚國公一行就是一殺一個準。
溫宥娘安慰道:“既然還沒有信送來,想必就是無礙的。之前也著人打往直隸查探,快馬加鞭,許不過兩三日便回了。”
如今已到了京城腳下,不可能就這麼退回去,薛九也隻得自我安慰,隨後與溫宥娘說到京城裏的局勢,“如今城門已閉,送信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