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若滄就知道自己錯怪了裴若塵,因為她一抬頭就看見了石榴,那個很愛笑的小丫頭,此刻臉上卻隻剩下了緊張和焦急。
“主子,快跟我走。”小丫頭不由分說拉起若滄就跑,也不管若滄的腳步跟不跟得上。
下了閣樓,轉到後門,居然出不去,五六個黑衣人持刀守在門外呢,沒法子,石榴隻好拉著若滄退回前門,貓著腰前進。
近了,越來越近了。
若滄躲在門後麵,說話聲似乎就在門外。
一個聲音道:“隻要陛下放了昨天抓入天牢的那些人,在下自然不會傷害五公主。”
一個低沉冷酷的聲音傳來:“你覺得以一個人質來換眾多的人質,朕會肯麼?”那是烈公子的聲音,他果然就是皇帝翔天烈。
那人冷笑一聲:“若是別的人質,在下也不會這麼大膽,可是這位五公主,卻是陛下唯一的親生妹妹,陛下愛妹之深,在下卻是早就打聽清楚了的。”
翔天烈哼了一聲:“你抬頭看看周圍,有和朕談判的資本麼?”
怎麼沒聽見裴若塵的聲音,別是被抓了吧?
若滄悄悄地從門裏溜了出來,貓著腰,靠著花樹的掩護,越來越接近僵持的地點,石榴一不留神,才發現若滄的動靜,急得也跟在後麵過來。
隻見地上到處都是屍體,有侍衛的,黑衣人的,無辜百姓的——
整個聚賢樓已被圍得如鐵桶一般,無數弓弩手瞄準了院內,而指揮這些弓弩手的,不正是騎在馬上的裴若塵麼?好快的身法,這麼一會工夫已經調來救兵。
若滄卻不知道裴若塵所謂的十二衛大將軍,實際就是皇城禁軍通領而已,這皇城若出了差池,裴家一族都難保。
楚臨風站在一邊護衛著翔天烈,冷哼一聲:“本少爺勸你識相點先放了她,否則將生不如死。”
“閣下以為在下是白癡麼?放了她是死路一條,不放還有生路。”黑衣人冷笑。
翔天烈忽然上前一步:“那你就殺了她吧?你看她一副丫鬟打扮,身上沒一樣值錢的首飾,嚇得瑟瑟發抖,有哪一點象個公主樣子?她不過是公主宮裏派出來辦事的宮女而已。”
那人似乎也有些懷疑:“放也是死,不放也是死,既然如此,就來個魚死網破吧。”手一重,五公主的脖子上立刻有了一條細細的血線,被挾持的五公主雖然很害怕,卻兀自咬著嘴唇不肯出聲。
那一刹那間,若滄看見了翔天烈的憤怒,楚臨風的擔憂,還有裴若塵的緊張,她一衝動,就從花樹下鑽了出來,見鬼般地速度正好撞到了劫持者的麵前,伸手一抓就握住了刺客的劍鋒,淋漓的鮮血自掌心點點落下,隻是她居然未來得及感覺到痛,仿佛未有知覺一般。
這突然的變故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楚臨風,一直戒備的身體以閃電般的速度把嚇得呆若木雞般的五公主抓了過來,隻是已經來不及救回若滄了。
近前的翔天烈和外圍的裴若塵同時驚呼了一聲,一個喚的是“若滄”,一個喚的是“小七”,惱羞成怒的刺客卻隻聽到了翔天烈的叫聲,一個能讓皇帝如此驚呼出聲的女子,如此天香國色,神色那麼高不可攀,不是皇後就是娘娘,忽然張狂地笑了起來:“看來老天也是眷顧我的,少了個宮女,多了位娘娘,這交易劃得來,哈哈哈。”
娘娘?若滄瞪大了眼睛,他哪隻眼睛看出自己是娘娘?難道長得漂亮點就得做娘娘麼?困難地出聲辯護:“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