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天烈忽然笑了:“翔國不會就此滅了的。”
一直沒有出聲的裴修之道:“你雖然夠聰明,三年前就把翔天遙送到紫國去做了紫皇的側妃,若老夫以翔國的沙漠地段去換取紫國的側妃,塾輕塾重,你覺得紫皇會如何?”
“你們——”翔天烈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好計謀,好手段,我絕不容許你們就這麼斷送了翔國基業,動手。”
話音剛落,後麵的帷簾一拉,八個黑衣人同時出現,護衛在翔天烈和若滄的周圍,黑色的緊身衣,鐵麵具,黑腰帶,黑箭靴;八把長劍直指太後一夥。
翔天烈冷然:“殺!”
數道劍光流竄,星茫閃動,瞬間籠罩了太後,裴氏父子和肖順。
裴修之忽然狂笑起來:“暗營八大鐵衛,怎敵得過我天機十二煞?”
手一抬,十二個人黑袍人應聲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們圍在中間,迅速結陣。
這十二個人,長法披肩,眼睛都隻剩下呆呆的眼神,如僵屍一般,無神而呆滯。
他們的手,都握著把乏著冷光的彎刀。十二個人的背後都寫著血紅的幾個大字“擋路者死。”每個人臉色都完全沒有表情。
翔天烈驚道:“傀儡陣?”
裴修之轉過臉去,一把黑玉簫已到了嘴邊,隻聽“嗚”地一聲,簫聲已經響起。
簫聲中帶著種奇異的節奏。
十二個傀儡腳步立刻跟著節奏移動,十二把彎刀揮舞,並沒有轉向任何一個人,隻是隨著簫聲中那種奇怪的節奏,配合著他們的腳步,淩空而舞。
翔天烈和若滄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壓力。這簫聲似有著一種魔力,促使人放棄自己原有的堅持,激發跟著舞動的欲望,連帶著八大鐵衛都跟著不由自主地舞動起來。
節奏越來越快,腳步越來越快,彎刀的揮動,也越來越急。
十二把彎刀,象是已織成了一張網,正在漸漸收緊。
處於陣中的人,覺得自己就像是已變成了一條困在網中的魚兒。
這十二個人招式的配合,簡直已接近無懈可擊,連一絲破綻都沒有。
隨著簫聲的催動,這十二個人如同著了魔一般,完全隻按奇怪的節奏舞著,隻顧不停地收緊陣式,如同蜘蛛收網一般,無論對方用劍或筆刺到身體裏,都毫無知覺,不做任何的停頓。
翔天烈和若滄全身已經被汗濕透,雖然他們一直被保護在中間,鐵衛已經盡力撕開口子,隻是這個陣式相當精妙,一個人倒下馬上由其餘的人把包圍圈子合攏縮小。不僅這圈子越小給他們的壓力越大,而且這曲子仿佛帶著某種魔力,阻擾著人的心智。
隨著這奇怪的韻律,翔天烈和若滄心神焦躁,頭痛欲裂,呼吸困難,就象春蠶一般被繭牢牢困在裏麵,貌似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這樣下去很不妙,這十二個人完全沒有知覺的,受了傷沒有痛覺,在簫聲的催動下發揮了極大的潛能。
蕭聲越來越急。
風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夾雜著暗衛的悶哼聲,八名鐵衛已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過在那裏苦苦支撐。
“住手。”突然一聲大喝,蕭聲中斷,十二把彎刀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望著門口一直沒有動作的裴若塵,隻見他拿了把鋒利的小刀比在脖子上,脖子邊緣已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線。
“父親,你若再不住手,就沒有人繼承你的大業了。”
裴修之意外地瞪著他:“你這個孽子。”
太後的眼神也充滿焦急:“塵兒,你這是為什麼?快把刀放下。”
裴若塵的額頭已泌出細細地汗珠,仿佛這個動作已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放了小七,讓她走。”他的刀又進了一分,血流得更多了。
太後看著他,忽然泄氣地道:“讓她走。”
裴修之滿臉陰鷙,無聲地做了個手勢,十二煞忽然散分到兩邊,露出中間一條路來。
若滄扶著翔天烈起來,直直地看著裴若塵:“我要帶他走。”
“若兒?”翔天烈連自身的重量都支撐不住了,幾乎是掛在若滄身上:“你自己走,帶著我隻會是累贅,我已是將死之人,你走吧。”
若滄卻不理他,隻看著裴若塵。
裴若塵皺著眉頭,忽然對著裴修之看過去:“把我的赤兔馬牽來,讓她們走。”
裴修之卻沒有妥協的意思,太後看著裴若塵流出越來越多的血,忽然道:“來人,照他的吩咐去做。”
立即有人去備馬,若滄扶著翔天烈走了出去,她看見裴若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不應該是這樣,應該是服了軟筋散之類的藥物,才使得功力盡散。
她的腳步不再遲疑,否則裴若塵的血會流得更多。
策馬,揚鞭,赤兔馬絕塵而去,隻剩下受傷的四個暗衛拚死斷後,死於亂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