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程斐洛睡得本來就淺,一點小動作就睜開眼睛了。
“還難受嗎?”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安禾。
安禾搖搖頭,心底湧現出歡喜。要不是顧及夏宜蘭在,她恐怕會忍不住吻程斐洛。
夏宜蘭笑了笑,“都醒來,那就洗漱洗漱起來吃飯,出院手續都辦好了。今天是三十,去程家吃飯。”
“我們晚點回來。”程斐洛起身,身上的西裝已經有些皺了。
夏宜蘭錯愕了一下,眼神在程斐洛和安禾之間滴溜溜的轉,她掩住嘴笑了起來,“好,我跟他們說,別錯過了吃晚飯的時間。”
“媽,我們下午就回來。”安禾見她誤會了,臉頰漲紅解釋道。
夏宜蘭擺擺手,樂嗬嗬道:“隨便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我……我想起她了。”安禾見狀隻能開口解釋了,“我想帶著斐洛去見見她。”
雖然沒有提起是誰,但是夏宜蘭卻已經反應過來了。
她緊抿著唇,眼神久久落在安禾身上。激動的眼圈都已經紅了,抬起手想要拍拍安禾的肩膀,卻控製不住發抖的手。
“想起來了啊。”她剛一開口就泄露出哭腔,“你們去吧,去看看也好。讓她知道你現在過的好,在地下也安心。”
安禾點了下頭,起身抱住夏宜蘭。
夏宜蘭給兩人都準備了衣服,換好之後程斐洛開車帶安禾前往城郊的墓園。即便是在大年三十,路上的行人也不少。
“她對我一直都很好。”安禾看著窗外來往的人道,“要不是我媽告訴我,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她原來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程斐洛空出一隻手握住安禾的手,無聲的給予她力量。
“我沒事。”安禾笑了笑,“我隻是有點想她。”
程斐洛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她是個很溫柔的人,不爭也不搶。”安禾仔細回憶著,“我很少見她和人紅臉,沒辦法想象到她居然歇斯底裏的崩潰過。”
她這一輩子也過的很苦,早些年的時候家裏沒錢,不過過的還算快樂。可惜後來遇見了那樣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之後就過的很孤獨了。
安禾垂下眼眸,要是她沒有死就好了。
她們一家人就能過的開開心心。
大年三十來墓園的人不算多,安禾和程斐洛一起下車,墓園外隻停著幾輛車。程斐洛牽起她的手朝裏走去。
守門的隻有一個老大爺,瞧見兩人隨便問了兩句就放他們進去了。
接近中午,可是天空卻是霧蒙蒙的,空氣更是濕冷的。唯有兩人相牽的手是溫暖的,安禾不禁往程斐洛那邊靠了靠。
夏鈺的墓前空空蕩蕩的。
安禾將之前買好的花放在墓碑前,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那一小寸照片。上麵的人眼睛看著鏡頭,嘴角抿著笑,看起來十分親和。
“媽,我帶他來看你了。”安禾吸了吸鼻子,牽著程斐洛的手不禁縮緊了許多,“沒有早點想起你,對不起。”
程斐洛靜靜的站在她身邊沒有開口,卻給了安禾無窮無盡的安心。
照片上的女人仍舊笑著,像是在為安禾高興。
“他很好,對我也很好。”安禾提起程斐洛,心情稍稍輕鬆了一些,“你看見我現在過的很好,一定會很高興吧?”
她絮絮叨叨說了不少,亂糟糟的。從小時候的事情一直說到現在發生的,最後靠在墓碑上輕輕抱了一下,像是在擁抱夏鈺一般。
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不早了,老大爺像是要趕著回家過年,神情也不怎麼好看。
安禾心裏輕鬆了,還對他笑了笑。
兩人回到程家已經接近下午六點了,剛剛走進去就感受到了熱鬧的氣氛。
“再不回來我就要給你們打電話了。”夏宜蘭笑眯眯的說道,“我去廚房裏幫忙,你給你哥打個電話,什麼事要忙到現在。”
安禾點了下頭,回過神來發現已經過去了一天了。
她給沐津深連撥了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忍不住說了一句,“真是奇怪,怎麼不接電話?”
之前一直坐在沙發上偷偷注意著這邊的徐馨聞言忍不住站了起來,“怎麼回事?不是說就出去一會嗎?”
“不太清楚,他去哪了?”
徐馨搖搖頭,臉色不大好看,“好像是和顏小姐的事有關。”
正好從廚房裏出來的夏宜蘭聽到這句話,“又是那個顏淺,我看她沒完沒了了,老是纏著津深是個什麼事。”
“我給警局那邊的朋友打個電話,你們別著急。”程斐洛走過來拍拍安禾的肩膀。
安禾轉頭看著他,抿了下唇角。